这一跤摔得那绝对够狠的!
不说别的,固然“别子”是跤术中的大动作,一般使用必见胜负。可多数的情况下,标准动作也就是把对手摔个一米来高。
而像洪衍武这样,能把一个身板大过自己的对手摔飞两米开外,这不但要求出招变力要用得巧妙,腿力、臂力也得跟的上劲才行。
那么自然的,伤害力也就相应地呈几倍增长了。
要说也就是“蓝褡裢”是个老手,算是会“挨摔”的,懂得一些简单的防护办法。在臀部着地之前,他不但脖颈前探,双手双腿也尽力后撑,起到了一些减震的作用。这才避免吃了这一摔的全劲儿,也把要害部分给避让开了。
否则,要是换其他的生手,任凭后脊梁平拍落地。别说内脏大概率摔出内伤,赶巧了后脑勺着地,那都能把人给摔死。黄家驹不就是栽个后仰死的嘛!
但晓是如此,这一下子也不是那么好消受的。
“蓝褡裢”躺在地上只觉得眼睛直冒金星,四肢内腹无处不疼,整个身子差不多都摔麻了,可缓了好一阵才爬起来。
但起来以后那也是两腿直拌蒜,身子直打晃。要不是在旁边看傻了的几个徒弟醒悟过来,赶紧过来架住了他,他还得栽在地上。
而和刚才只是旁观不同,亲自上阵交手之后,“蓝褡裢”对洪衍武也有了新的感受。
他只觉得洪衍武身上、腿上的一举一动都与他练过的南城跤截然不同。
这小子不玩花活儿,动作简练得近乎随意,简直到了信马由缰的程度。可偏偏他的玩意却相当管用,出招拿捏准确,变力神鬼莫测,该硬的地方硬,该软的地方软,实为他从未遭遇过的最强对手。
本来他还自以为能和人家鏖战几合,却没想到这么快就输了个精光精。这也让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子的这跤范儿,究竟源自哪枝儿哪蔓儿呢?
于是,带着满心的忌惮和疑惑,他忍不住开口询问。
“爷们,今天你把我摔的够呛,我……现在是浑身不得劲……认栽了!可你也得给我留个‘万儿’吧?我回去再……投名师、访高友,来日方长……还得来找你。”
可他没想到的是,洪衍武给他的回应,竟然只是一声轻蔑的冷笑。
“肉烂嘴不烂!还想盘我的底?明告诉你,跤行里的枝枝蔓蔓、丝丝缕缕,我跟谁都不沾边!要问小爷是谁?人家送我一个外号,叫‘专摔怂人’。就凭你这两下子,想报跤仇,下辈子吧!”
这句说完,这小子跟着又穷凶极恶地吃冲他一瞪眼,“嘿!到底还摔不摔了?要认栽就别废话!趁早把你褡裢给我扒了,否则我可自己动手了!”
要说这番讥讽之语可算是门缝里瞧人,把人踩咕到家了。别说“蓝褡裢”听了气得直哆嗦,就连他那几个徒弟也都受不了了。
于是这几个小伙子一个个横眉立目、大胳膊、壮胳膊、粗胳膊,傻子叫鸭子一样地全围了上来。除了受伤的昆子还扶着“蓝褡裢”,剩下的仨人这就要以多为胜,同仇敌忾地臭揍洪衍武一顿。
不过,气归气,可“蓝褡裢”还有理智。他一看这几个徒弟的举动,就知道不好,因为这就不是靠人头多和傻力气能占便宜的事儿。
情急之下,他忍着疼抽着气儿赶紧就喊,“别动手,我脱!我脱!”
可偏偏几个徒弟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根本没人听他的,说话间早抡上了胳膊,也就于事无补了。
结果和“蓝褡裢”所想一样,根本不存在任何侥幸。顷刻之间,他那几个徒弟无一例外,全被洪衍武三拳两脚,打得一个个满地啃泥,或卧或倒只会叫疼,再也爬不起来了。
而且这还不算,随后,被激怒的洪衍武又迁怒与他,直奔他就冲了过来。一脚先踢开搀扶他的昆子,接着又扭住了他的胳膊,一个“手别子”就把他摔倒在地上。
最后还在他身上踏上一只脚,口气强横地喝骂着,“你的徒弟对你不错啊!还想玩花活,跟谁叫板呢!我看让你折条腿怎么样啊!”
虽然这个季节并不是十冬腊月,可洪衍武的身上却带足了一股冷飕飕的寒气。不光他的眼睛里,闪射着阴冷的绿光。连他说话的口气,也是阴冷阴冷的。
“蓝褡裢”吃疼下也禁不住打了个冷战。他明显能感觉到,这绝非虚言恫吓。
“是我的徒弟不懂事,我教导无妨。我在这儿替他们赔不是了。你要褡裢,我马上就脱,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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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怕洪衍武痛下毒手,“蓝褡裢”赶紧求饶。他也不顾还被这个“煞星”的脚踩着,就赶紧在地上蹭着解下了褡裢,挣扎着用双手奉上。
可他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洪衍武根本没有接过,反而眯起了眼睛,目光刻毒而凶狠。
“赔不是就完了?晚了!”
话音刚落,他就猛地抬起脚兜头一脚狠狠踢去,把委曲求全的“蓝褡裢”踢得几乎是整个身子腾起来,一连翻了好几个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