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1 / 2)

 天空很阴暗,下午阴冷的天气让天地之中充满了一种灰白色的冷淡色调,斑驳的墙壁之上满是黑色的污渍,乱哄哄的苍蝇污浊的空气中欢快飞舞,一只灰褐色的肮脏老鼠沿着墙角无声的窜向了一个发臭的骨头,一块小石子准确无误的打中了那一块的地面,老鼠又被吓得躲进了一处随意堆积的杂物当中消失了踪影,蹲在满是菜叶污水的这个无人问津的阴暗小巷之中的商随意抛了抛手中的剩下的几个小石子又将目光转向了眼前的一个破木箱。

破木箱很普通,不是日常家居所见的那种比较严实的刷漆木箱,箱子是用来装酒坛子的那种只是由几块木板随意钉起来的那种简易箱子。这样的箱子被商捡过来铺几张纸当一个简易的小桌子,他通常将自己比较重视的宝贝放在上面,比如说一把生锈的小刀,一只只是缺了一个小口的青花碗以及一本泛黄缺页的识字册——他常常钻学院的狗洞去偷听其他孩子上课。不过这时商将这些宝贝都放在了一边,他关注的是一颗散发着恶臭的果子。果子通体呈现深黑色,上面是一些粘稠的黑色汁液以及大大小小的脓包,像是一个完全氧化坏掉的苹果又被扔到了什么粪坑里发酵了几天之后捞出来一样令人作呕。但商却出神得盯着这枚果子,像是上面有什么令他着迷的东西。

与外界看上去的那种令人作呕的样子不同,果子在商的眼中散发着一种极具诱惑性的信号:吃了我,吃了我你就会实现所有的愿望!你想要一张干净温暖的床?你想吃一碗干净温热的白米饭?你想要上学读书?你想变得有钱?你想要村口的那个姑娘?我都能满足你!只要你咬我一口版权认证,绝对不是后妈的苹果。

如果稍微有一点道行的人都能看出来这颗果子能影响他人精神诡异非常,邪性得很。但商看不出来,他也不知道,他没上过几天学堂,所认识的世界可能只有翠云峰下这一个小小的破败县城,以及县城外的那一片可以捉田鼠野鸡的荒地。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的他根本无法抵抗住这种近乎于恶魔的低语。

商眨了眨眼,那个黑色的恶魔果子只是偏离了他的视线一息时间,当他再看时,这个果子就突然变成了一个纯黑色的圆球,商一看到这个黑色的圆球莫名的感到一阵恐慌,来自基因深处的本能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轻轻颤抖,原本平静的心开始突然疯狂得跳动,剧烈跳动着的心脏将更多的供血与力量传递到他的身体周身以保证这个孱弱的身躯可以在死亡之前做最后一次垂死的挣扎。但商没有动,他只感觉这个黑色的圆球能在一瞬间操纵世间的一切事物面对这样超出他理解范围的物品他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想往后退却,但圆球上面那种致命的吸引力还没有消失,一种来自灵魂的诱惑让贪婪的他死死盯着面前的圆球始终没有向后退却一步,相反,坐在地上的他朝着那颗圆球伸出了自己黑炭一样瘦骨嶙峋的手。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无边的黑气从黑色圆球之中涌出然后化作一只只轻柔纤细的芊芊玉手引导着这个可怜弱小而又贪婪的少年伸手抓住那颗黑色的圆球。商跪在满是污水的小巷之中下意识得紧咬着自己的牙齿,他咬的很用力,嘴鄂部位传来的压力与隐隐的钝痛让他明白自己经历的不是一场幻梦——他正在朝一个完全未知的并且充满恶意的存在伸手。他可以缩手然后继续过自己卑微如蝼蚁的人生,痛苦但活着。他也可以赌一把,他也许会死,也许不会,但他的人生轨迹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商没有多少犹豫,他选择伸手。不管那个诱惑是不是真的,死亡或是幻想中的生活,都是他所渴望的——不成功便成死人!

巷口处走过一个买完猪肉韭菜的行人,行人停了一下然后换了只手拎颇为沉重的袋子以缓解一下已经被勒得生疼的手掌,当他偏头时瞥到了巷子中一个坐在地上的少年正对着一个破木箱上的一个黑色垃圾伸着手出神,他想走过去给这个孩子点零钱,但他看到了巷子的污浊想到了家中等待着他的妻子,他怕麻烦,于是他耸了耸肩直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