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轰鸣,大自然的威力在这一刻显现出来,声音震撼人心,漫天乌云,一个人站在这崇山峻岭之中,显得如此的渺小。
秦胄用尽力气的声音都被湮没在这狂风暴雨之中,黑压压的乌云将天空变得灰暗,同时也令他的脸色更加凝重了起来。他一身武功,尚且如此吃力,诗婉筠一个弱女子,如何在这种天气出来?
想到诗婉筠,心中怪异无比,按照常理,农村起名字都是花啊、春啊,妹啊、秀啊之类的,通俗易懂,而且好记,好写,好认,简单点来说,就是要实用性强,诗婉筠这个明显带着高雅的名字,出现在偏僻的农村,略显不协调。
如果放在大城市,那就在正常不过了,而且姓诗,秦胄不知道百家姓里面有没有这个姓,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艺名。
走出一段路,却依旧没有人的踪影,不要说人了,即使鸟儿野兽之类的东西也没有看家一只,山里的青松翠柏随风飘荡,触及到前面一望无际的幽深小径,就在秦胄快要失去寻找的信心时,一道深浅不一的脚印出现在秦胄的眼前。在流失的冲刷下,脚印很淡,但是在他的眼中,仿佛明灯一般耀眼。
秦胄喜出望外,连忙沿着脚印寻去,却在一个斜坡上,再次失去了线索。斜坡凸出,原先又有一颗老树,此刻老树枯萎,根系抓不住泥土,在吃了超越了抓固力的水量之后,出现了小范围的泥石流,冲掉了脚印。
周七斤从另一个方向电射而来,对着秦胄摇了摇头,表情凝重,他一直以为武功大乘之后,除非遇上秦胄那种变态级别的高手,一般的苦难都难不倒他了,岂知,进入了山林后才发现,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他的武功即使再高一倍,也什么都不是。
轰隆——
一道闪粗大的闪电落下,煞白的光芒照耀时间,天地一片光芒,闪电直直劈在一株百米高的巨树上,至今接近一米的巨树爆发出一团刺目的光芒,燃起了熊熊的火焰,没有由小变大的过程,直接就进入了高潮,火焰笼罩整个大树,和如注的暴雨碰撞,嗤嗤刺耳,冒起浓浓的白雾。
一边是燃烧着的火焰,一片的倾盆大雨,两种极端的力量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秦胄和周七斤目瞪口呆,哪怕秦胄从小生活在农村,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情况,倒是曾经听老人说过,村子口前的一株老槐树,在一个雨天被闪电劈断,中空的树干里面掉出来一直烤焦了的蟒蛇,但是他一直认为是故事。
刚刚想到这里,第二道闪电劈下,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大树在接近根部一米的位置折断,远远望去,好比一条长长的火条砸下,落下之处,砸断了不知道多少树枝和小树,声势骇人之极。
一条被火焰包裹的蟒蛇从树干里面窜了出来,在空中疯狂地扭曲,足有海碗粗细,尾巴横扫,咔嚓咔嚓,不知道多少枝叶被扫断,但是这疯狂的一击,却是回光返照,蟒蛇突然静止不动,直直从空中摔落,被泥水一浸,火焰迅速消失,同时,折断的巨树也慢慢熄灭,只有大量的白雾依然不听地升起。
秦胄和周七斤相视一眼,表情惊疑不定,这种只应该出现在神话故事中的情节竟然活生生出现在眼前,在着暴雨之中,给人一种异常的不真实的感觉。
黑色的伞早就不知不觉偏移了身体,全身完全被雨水打湿,秦胄浑然未觉,传言蛇类是阴性,最易遭到阳性的雷电攻击,他一直以为是扯淡,哪怕他一身武功,也不认为这种事情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现在他迷茫了。
相比起来,周七斤就想的简单一点,或者压根没想,反正就当做是一场热闹而已,最多这热闹离奇了一点,两人呆立了片刻,转身离开的时候,突然同时扭头看向某一个方向。
折断的巨木冒出的白烟已经很少了,东一缕西一缕,火焰基本完全熄灭了,连里面的温度压降下去了,通体焦黑,在一片绿色的树林之中,很是刺眼。在树干横着的下面,一条狭窄的间隙很不起眼,微弱的呼叫声,就是从里面发出来的。
身体一闪,两人出现在间隙前,大约三米多深,宽度不足三十公分,一个穿着灰色衣裙的年轻姑娘卡在里面,也不能说卡这,三十公分的气势只要不是胖子,还是能够活动的,但是因为下雨,两侧异常的滑溜,这个身形有些消瘦的姑娘用尽了全力,也未能爬上来。姑娘浑身脏兮兮,脸上、衣服上都是混浊的泥水,用一条粗布扎着的头发也乱了,念在消瘦的肩膀上,姑娘仰着头,一双漆黑的眸子,纯粹无暇,不染尘埃。
秦胄的心突然一抽,姑娘单脚支地,半倚着墙壁,另一只脚虽然挨着地面,其实是悬空,姑娘眉宇间的苦楚告诉他,她的左脚应该断了。
和照片上的人,一模一样,诗婉筠!不对,应该是真人远比照片漂亮,再厉害的照相机,也照不出那双眼睛的神采,那是一双令人一见难忘的眼睛。
“身体放松,我救你上去。”秦胄跳入间隙,伸出了手。
“谢谢你哩!”姑娘展颜一笑,神采招人,毫不犹豫放松了身体,还未反应过来,腰间一紧,已经被秦胄保住,一声惊呼,闭上了眼睛,感觉身体腾空而起,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从间隙出来了。
“我的药——”姑娘惊呼一声。
“丢不了。”秦胄淡淡地道,抱着诗婉筠如一道魅影,眨眼消失在风雨之中,周七斤跃入间隙,捡起药箩,跟在后面,淡淡的脚印眨眼被雨水冲刷的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