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
上面的人虽说打了两只手电,可手电光相对聚拢,一时间很难照出电梯上的整体情况。
两三秒后,有人看到了同伴被衣服塞住的嘴,终于发觉不对劲。
可是闫思弦已经一马当先冲了出来。
他一手端着冲锋枪,若是到了危急时刻,便只能来上一枪了。
可他又不愿让枪声惊动附近其余的雇佣兵。他并不急着开枪,而是飞起一脚先踹向了对方举枪的手。
一脚,枪便脱了手。
趴在一旁的几名队友一同扑了上来,眼疾手快地将那人按倒在地,瞬间便缴了械。
这一个监视点总共六人,在下面被制服了四个,眼下又撂倒一个,就剩一个还举着枪的。
那人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地便开了枪,直冲闫思弦。
这是一个几乎百分百能打中的射击距离,根本不用瞄准。
好在闫思弦比他快了一步。
嘭——
只是一个点射,那人便倒在地上嗷嗷直叫。
冲锋枪的威力不容小觑,闫思弦走到近前才看到,那人半个右手手掌连带无名指和小指都不见了。
他的心抽搐了一下,他在下面时曾凶狠地逼供,甚至不惜往人身上捅刀子,但那是把握着分寸的,知道顶多一点皮外伤。
可是这次不同,这是会留下终身残疾的。
不能乱!
闫思弦在心里警告着自己,这帮乌合之众好不容易唯他马首是瞻,现在绝不是表现软弱和犹豫的时候。
只听安妍对倒在地上的伤者道:“刚刚谁说的要抓个女的来睡的?老娘就在这儿,你动一下试试?”
说着,她还朝那人踢了两脚。
“行了,”闫思弦不看他们,只冷冷道:“把人送到盆地去,免得他们惹事。”
邓锐立即张罗着,将这个瞭望点的六名雇佣兵全部赶上电梯,一趟便送下了盆地。
安顿好,天边已泛起了白光。
闫思弦带着一行人赶往了吴端所在的小木屋。
邓锐提出了异议:“去那儿干嘛?咱们不是该赶紧去到有卫星电话的地方,抢了电话紧报警吗?”
“必须走一趟。”闫思弦拿出不容置疑的态度来。
邓锐只好噤声,默默跟着。
越是靠近木屋,闫思弦心中越是忐忑。
三天了,吴端还在那儿吗?他们没有伤害他吧?
纵然离开时闫思弦做出了足以保住吴端性命的承诺,可到了这里他的手还是无法克制地发起了抖,呼吸也困难起来,整个人的神经都崩到了断裂的边缘。
如果偏就有那个万一呢?如果到了木屋看到的是一片惨状呢?
闫思弦无法想象,他甚至有点迈不动腿,不敢去看那个结果。
不知闫思弦深呼吸了多少次,默默自己加油打气了多少次,又默默为吴端祈祷了多少次,病急乱投医,他都想对那个亚圣祈祷两句了,毕竟这岛是他的地盘,万一灵验呢?
就在闫思弦快要被自己的想象折磨炸了的时候,终于到了。
出乎他的预料,小木屋里什么都没有。
既没有守卫,更没有吴端。
就像,就像这里根本不曾有过人。
怎么回事?
要不是闫思弦认得屋里那套因为手工制作而独一无二的桌椅,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木屋了。
闫思弦像一只困兽,焦灼地在屋里踱了一圈。
只有一圈。
不知道岛上的其他人什么时候会发现情况不对,或许已经发现了,反正没时间供闫思弦抒发情绪。
所以只转了一圈,他便蹲下身来查看起木屋里的痕迹。
这下,其他人终于等不及了。
有人问道:“老大磨蹭啥呢?”
有人开了头,立即便有帮腔的。
“就是,别耽误时间啊。”
“老大咱们还要在这儿多久啊?……”
闫思弦没回答众人的问题,他不愿多做解释,只是冷冷道:“谁等不及了,可以自己去找卫星电话,丢了命自己负责。”
这下,问话的人集体怂了。
毕竟是荷枪实弹真刀真枪,自己单干?随便遭遇几个雇佣兵,都只有送人头的份儿。
之前的行动之所以能够顺利进行,全在于闫思弦有勇有谋,后续行动当然还是跟着这位大神比较靠谱。
邓锐不想大家关系太僵,便主动开口打圆场道:“该干什么老大心里肯定有数,咱们就别……”
“血!”
闫思弦的声音有些沙哑。
在看到门口两片血迹后,蹲着的闫思弦让一个膝盖着地,变成了跪着的姿势。
他只觉得一阵头晕,若是不用膝盖支撑一下,恐怕整个人都要栽倒。
是吴端的血吗?不会吧?……一定不是的……吧?
闫思弦再次深吸几口气,盯着地上两片血迹看着,又躬身向着血迹滴滴答答延伸的方向追着看去。
他并非痕检专业,能看出的东西实在有限,不过他还是看出来这两人受伤后曾经被人抬离。
但愿是吴端弄伤守卫逃走了。
闫思弦记得,负责看守吴端的守卫正好是两人。
但愿,但愿。
闫思弦根本不敢去想其它可能性。
“你没事吧?”
安妍扶了闫思弦一把,使他直起腰来。
“没事。”闫思弦摇头,他觉得自己的表情管理系统已经全面宕机,安妍一定能从他脸上看出什么来,所以他又强调了一遍:“没事。”
安妍又问:“你还能继续带我们找卫星电话吗?”
“能,走吧。”闫思弦点头,这次他的脸上又恢复了坚毅之色。
倒不是他有多强的使命感,而是在不知该如何寻找吴端的时候,尽快联络外界,让警方尽快上岛开展地毯式搜索,也算一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走吧。”
闫思弦冷冷吐出两个字,一马当先钻进树林,走向了卫星电话所在的老傣的住处。
安妍就跟在闫思弦身边,见其余人被甩在后头十余米,安妍突然问道:“你是来找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