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思弦继续道:“你想见她?可楚梅不想见你。像你这样一个出了事儿就推她出来挡剑的母亲,她怕得很。”
撒谎和诱供似乎能画上等号,但其实又不太一样,闫思弦此刻已走在了审讯的灰色地带。透过单面玻璃看着审讯室里这一切的貂芳和冯笑香,一起为闫思弦捏了把汗。
“你胡说!”龙淑兰一会儿看向闫思弦,一会儿看向审讯室的门,好像楚梅就在门口。
门在她左手边,她越是看向那门,就越是向着椅子右边靠,似乎想要离门远一些,离门口假想的楚梅也远一些。
闫思弦不理她的否定,继续道:“我一直在想,仅凭几个疯子,想要成事,是不可能的。
不说别的,毕竟是交换杀人,仅是准确无误地找到下手对象这一点,对疯子们来说就很有难度,万一找错了呢?
他们需要一些行动方便的正常人帮助,而你就是最早加入疯子团伙的正常人吧?甚至,我怀疑组织这个疯子团伙的人,根本就是你。
这要查起来,的确有难度,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查到。比如去查你在四医院做护工时的请假或者旷工记录。
你要帮疯子们做好下手前的准备工作,观察仇人的生活规律,选择下手的地点和时机,这都需要时间,总有那时候的同事,或者被你护理过的病人家属能记得些什么吧。”
龙淑兰突然靠向了椅背,她想要交叉抱臂,可是碍于一只手被铐在桌子上,无法完成这个动作,只好作罢。
她的肢体动作透出了一种“说来说去你不还是没证据吗”的意思,有点得意,脸上又藏起了这种得意。
此刻,面无表情便是她的面具,她摇头道:“该说的我已经跟你们说过了,你们都想害我,尤其是你!都是你指挥的吧?!”
“你明知道法律对精神病人的量刑标准——这是你们开展报复前必做的功课。
你很清楚,只有完全无行为能力的精神病人犯罪,才可以免于刑罚,而精神病人的行为能力程度,最重要的判断标准便是大脑是否有器质性损伤。
你们做过的每一起案件,挑选的凶手都是大脑有器质性损伤的精神病人。因此他们能顺利逃脱刑罚,你们的计划总能得逞——法律竟然成了你们这些凶手的护盾。
你明明懂得这些法律,却还是将楚梅送走——或者说赶走?——在有了’楚梅畏罪潜逃’的假象后,你才好把疯子团伙的事全推在她身上啊。
我看过楚梅的病历,别说什么器质性损伤了,她连’有精神疾病’都算不上,顶多就是有些心理问题。
这也正是楚梅恨你的原因,是你亲手把她推进了火坑。
你想过吗?楚梅落网后将要面临的是什么?——中国可是有死刑的,而她手里并没有’精神病人’这块免死金牌。”
龙淑兰干脆沉默不语。
闫思弦的心中其实是有疑惑的。
对龙淑兰来说,楚梅的死是意外还是设计好的?
他故意隐瞒了楚梅的死讯,暗示他们抓到了楚梅,活的,可是龙淑兰没有表现出发现计划并未得到实施的诧异,更多的是担忧——不知该如何面对楚梅的担忧。
闫思弦看了一眼单面玻璃,他希望玻璃外的冯笑香和貂芳也能注意到这一点。
两人的确也注意到了,因为通过耳机,他听到了两人的讨论,准确地说,是貂芳的自言自语。
“难道楚梅真是自杀的?……不是龙淑兰害死的?……其实,我也一直觉得不会是龙淑兰,毕竟是她照顾了那么久的女儿,虎毒不食子啊……再说,她想害死楚梅,机会很多吧,不用等到现在……那就只剩一个调查方向了——孩子的父亲……”
关于案件,闫思弦能问的已经全文完了,接下来就是半公半私了。
闫思弦道:“沿着刚才的推论,如果你才是疯子团伙背后的主谋,那给我送照片这件事应该是你安排的吧?你为什么要害张雅兰?”
龙淑兰突然阴测测地笑了一下,反问道:“凭什么?你们都去救她……你们只想着救她。
我女儿和她一样啊,只是因为我一时糊涂,才送她去了亚圣书院……你们凭什么只能看到张雅兰,凭什么我女儿在那里面疯疯癫癫一个多月,都没一个人管一管?”
闫思弦简直无语了。
经过了这么多年,受了这么多苦,眼前的女人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
当初将女儿送进亚圣书院,错在她。
后来女儿被从亚圣书院解救出来,功劳不在她。
她不感谢张雅兰,不感谢闫思弦,反倒怨恨他们,怨恨这社会没有早点去解救她的女儿。
殊不知,若不是当年张雅兰也进了那鬼地方,若不是当年闫思弦的执着,就凭龙淑兰这样的糊涂蛋家长,恐怕孩子死在亚圣书院都还被蒙在鼓里,更别提什么查封亚圣书院,将主要责任人送进监狱了。
有些人就是觉得别人无论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没有优先考虑她的需求,就是大错特错。
这什么逻辑?纨绔子弟闫思弦表示,就连他都不敢这样待人处事。
简短的回答后,龙淑兰便不再说话了,她还抱有一些希望,希望警方找不出她是主谋的证据,在尘埃落定之前,她要尽量少说话,言多必失,反派往往死于话多的道理,她懂。
也正因此,从她刚刚少有的正常交流中,闫思弦觉察到了一种得意。
对张雅兰的报复,无论如何都要拉闫思弦下水的手段,她很是得意,因为这的确让她心中的嫉妒不平得到了缓解。
她心里应该已经得意很久了,所以才在刚才忍不住嘚瑟了一小下。
闫思弦知道,龙淑兰的小得意大概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突破口了。
他突然拍桌而起,愤怒地一把拎起了龙淑兰的衣领。
龙淑兰本就生得瘦小,直接被闫思弦单手便提了起来,若不是手铐还将她连在桌子傻上,闫思弦肯定已经将她拎到与自己平视的位置了。
他这一举动吓了所有人一跳。大家的反应各有不同。
简短的回答后,龙淑兰便不再说话了,她还抱有一些希望,希望警方找不出她是主谋的证据,在尘埃落定之前,她要尽量少说话,言多必失,反派往往死于话多的道理,她懂。
也正因此,从她刚刚少有的正常交流中,闫思弦觉察到了一种得意。
对张雅兰的报复,无论如何都要拉闫思弦下水的手段,她很是得意,因为这的确让她心中的嫉妒不平得到了缓解。
她心里应该已经得意很久了,所以才在刚才忍不住嘚瑟了一小下。
闫思弦知道,龙淑兰的小得意大概是他能找到的唯一的突破口了。
他突然拍桌而起,愤怒地一把拎起了龙淑兰的衣领。
龙淑兰本就生得瘦小,直接被闫思弦单手便提了起来,若不是手铐还将她连在桌子傻上,闫思弦肯定已经将她拎到与自己平视的位置了。
他这一举动吓了所有人一跳。大家的反应各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