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没有三头六臂,只是任谁也想不到,这年头,警察办案都用私人飞机了。
吴端亮出一张王博昌落网的照片,并道:“你的同伙,过两天就押送回墨城了,没用的,现在通讯技术这么发达,到处都是摄像头,逃到哪儿去都能把他揪出来。”
吴亦彦用了足足5分钟,才勉强恢复了语言能力。
“你是说……你意思是……”他磕磕巴巴不知所云。
“我的意思是,”吴端接过话头,“你们杀了一个女人,王博昌已经承认了,就等他带我们去找尸体了。”
吴端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或者,你带我们去,立功的名额就是你的了。”
审讯中,囚徒困境总是屡试不爽。
吴亦彦还在犹豫,犹豫再三后,终于确定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
没辙,除了好好交代,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他破口大骂道:“那孙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妈的他知道个屁!我让他一块回去看看,他都没胆子,就他,能记得住死人在哪儿呢?”
“你也太低估王博昌了。”吴端故意露出不屑的神色,似乎根本不想继续和吴亦彦讨论。
“呵,不信你们就去找啊,我明说了吧,死人早就不在那儿了。”
“你什么意思?”
“告诉你们也没关系,收到照片我就去看了,死人不见了,肯定是被给我照片的人藏起来了……
他每次给我的照片,那死人都……”
吴亦彦脸色不太好,还干呕了一下。
“……反正,最后一张照片,腐烂得都没人形了。”
“你总共收到几张照片?”吴端问道。
“三张。”
“纸条呢?”
“那就多了。”
“东西还留着吗?”
“留那玩意儿干啥?我有病啊。”
意识到自己态度有问题,吴亦彦尴尬地咳嗽了一下,又拿出讨好的嘴脸道:“东西都烧了,每次看完,我就直接烧了,不过内容我都挤着呢……呃……能记个大概齐吧。你们问吧,我知道的事儿肯定都说。”
“先说说人是怎么死的吧。”吴端道。
“你说那女的啊?那就是我叫的小(手动分隔)姐,是个意外……”
吴端打断他道:“你是说,死者是一名妓(手动分隔)女?”
“是啊。”
“不是你用pua那套办法约来的妹子?”
“那天的不是。”吴亦彦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脸,像是搓掉了一层伪装面具,“行吧,我跟你们交个底。
是,pua那套办法是有点用,也不是没约成过,但是用那办法约到的……嗨呀,你们也能想到吧,一个巴掌拍不响,能约到什么正经人啊。
反正吧,不正经的是大多数,她们就存着约的心思呢,正经的少。
就是不正经的,也不是次次都能约上,即便约上了,也不好控制不是。跟学员组局一块玩的时候,我都是叫小姐的,让她们扮演被‘搞定’的妹子……”
吴端没想到,造假、欺诈已经无孔不入到了这种地步,合着pua培训还是个一环套一环的精密骗局。
各行各业的kpi都不好完成啊。
“……我约王博昌出来玩那几次,就都找的小姐。我那会儿不是看他干放债的买卖吗,主要想跟他处好关系,搞点钱花花……
哎!我那天喝酒了,搞完事儿就睡了,中途醒过来一次,迷迷糊糊撒了泡尿,看见王博昌正……正忙活呢……他还问我要不要一块。
算了吧,我头疼得厉害,原想着看看他……那什么……搞,结果没看两眼就睡得啥都不知道了。
等我醒过来……不对,是他把我叫醒,王博昌把我叫醒的,他说人死了……
你听我说,警官,我知道人是咋死的。”
吴端本想插话,被王博昌这样一说,便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八成是呛死的,床上被她吐得不成样子,那天早上退房,我给宾馆赔了260块钱呢。
要么就是心脏病,我可真见过,喝酒,喝着喝着心脏病发了,直愣愣栽桌子上,脸买碗里头,大伙儿都以为是喝醉了,等临走,叫人的时候,都他妈凉了……”
看来吴亦彦所说的的死亡原因,不过是推测和臆想。
但他本人还深信不疑,并强调道:“真的,人是怎么死的,我一看就知道。”
好像他是个专业法医似的。
吴端不想打击他积极交代问题的态度,只是岔开话题,问道:“那被叫醒了之后呢,你俩怎么商量的。”
“我要报警啊,出人命了当然得报警,他不同意,说是警察来了肯定说不清楚。
我看他就是怕了,人说不定是被他搞死的,反正我睡着之前,那女的还活着呢,我还跟她说话呢。”
“说话?说的什么?”
“也没啥,就是告诉她,一会儿有个朋友要过来,让她……别露馅了——我不是说过了吗,女的是我找的小姐,我就是怕这事儿露馅儿。”
“继续吧,决定不报警之后呢?”吴端问道。
“那就想办法处理死人呗。”
我背着死人下的楼,他在旁边挡着,怕被人看见。
我俩把人送上车,又等着前台清房,床单什么的都搞脏了,就给人家赔钱呗。
赔完钱,啥都搞完了,我们就开车在城里溜达,慢慢理这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