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应星晨,金羁虎豹茵。骄盘春草短,叱拨桃花新。
窟冻长城雪,蹄穿大漠尘。百战交河道,功成还与人。
依山傍水的滂郡,本该是一座漂亮的古城,可是,此时却是阴暗凄凉的景象,寒风悲啸,凛冽有如降霜,蓬蒿断落,野草萎枯,马蹄的嘶鸣与士兵的惨叫穿破长空,惊起枯树林中休憩的飞鸟。
号角声依旧,只是,那声音却让人心底莫名的慌乱,沉闷,让人压抑得有些难受,不少人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反观身着蓝色衣服的骑兵,他们却是游刃有余地穿梭其中,只是速度却越来越快,像是水底的漩涡一样,到最后,不少陈国士兵竟跪倒在地,两眼发晕,似乎没有了战斗力。
“王爷,他们都怎么了。”
一旁的云七满是惊讶地看着那些虚脱的士兵,而云玉昌也是震惊不已。
比起其他士兵,尉迟子澹却好多了,完全不受影响,只是看到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心底的滋味很是难受,望向蓝筱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其他的情感,自己舍不得,可她却没有舍不得。
“世子,那人是不是会妖术啊!”在一旁的连城也没多大影响,只是有些恐慌地问着尉迟子澹。
“胡说,这世上可没有妖魔鬼怪,别自己吓自己。”
“那怎么办啊,现在可被他们控制住了。”
十来万士兵倒下去四五万,差不多只有一半兵力能够作战,尉迟子澹狠下心道,“只能先把指挥之人打败,连城,你说得没错,要先解决他。”手中握着的剑越发紧了。
马鞭一甩,坐骑长啸一声,冲破骑兵的阻挡,尉迟子澹战袍在风中飘卷,墨发如丝,手握长剑,说不出的飒爽。
腾空而起,风吹得袍子“噗噗”作响,长剑出鞘,冷冽的剑气划过长空,在一旁的云玉昌见状,亦拿起自己的武器,点脚而起,直往尉迟子澹的方向飞来,在一旁的蓝筱,镇定自若,依旧吹着号角,声音没有间断,只是,越来越慢,那声调绵长悠缓,比起之前的杀气腾腾,此时此刻却多了几分柔情,让人有一种春风和煦之感,只是,那些倒下的士兵却感觉身子绵软,丝毫使不上半分力气。
陈国的士兵很乱,而荣国这边的士兵倒是好多了,长矛盾牌一一准备妥帖,不过他们只防守,却不进攻。
城楼上,云玉昌和尉迟子澹两人打得热闹,肃杀之气弥漫开来,只要尉迟子澹离蓝筱近一点,云玉昌便会缠上去逼着尉迟子澹远离。
一开始,两人谁都没有得到便宜,不相上下,只是,时间一长,云玉昌竟有些招架不住的姿态,越发吃力,不过,他也不松气,而尉迟子澹自是发现云玉昌的异常,下手也越发凌厉,力道也越发大了。
两剑架在一起,尉迟子澹往前直逼,云玉昌额头蒙上一层细密的汗珠,唇色有些苍白,两人相持并没有多久,云玉昌便被逼得直往后退,尉迟子澹猛的一使劲,只听到“嘭”的一声,云玉昌竟被尉迟子澹弹开,身子像是断线的风筝,坠到地上,剑也击落在地,云玉昌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胸口,神色十分痛苦。
在一旁的蓝筱此时也已分心,在云玉昌与尉迟子澹交手时,她并不担心云玉昌会打不过尉迟子澹,他的势力怎样,蓝筱很清楚,尤其在得知他受伤都是装的之后,更是不担心,只是,两人交手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云玉昌竟然败下阵来,这结果是蓝筱不曾料想到的。
这一分心,蓝筱只觉得胸口一阵拥堵,嘴里有些甜腥的味道,蓝筱眉头微蹙,终究是吞咽了下去。
身后的杀气越发浓重,蓝筱可以感觉到尉迟子澹拿着剑正对着她,只是,她并没有停下吹号角,看着蓝筱纹丝不动的站着,尉迟子澹的手竟然有些颤抖,脑海中浮现着蓝筱伤痕累累的样子,只是,他刚想收回刺出去的剑,蓝筱一个后空翻,尉迟子澹一时愣住,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蓝筱一脚踢开了手上的剑,那一刻,他心底却松了一口气,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没有伤到她,没有伤到她。
号角声停止,五百骑兵整齐地站在两军之间,尉迟子澹只觉得脖子一凉,银光恍得他的眼都花了。
“子澹,你现在在我的手上,你输了。”
不知何时,尉迟子澹的剑已经到了蓝筱手中,此时此刻架在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