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闹腾吧,可劲儿闹腾!(1 / 2)

 白云,清风,蓝天。

姹紫嫣红的御花园里,散着美酒香气,这对好酒的万俟逍来说,实在是享受,如果忽略隐藏在空气里的那股子火药味的话。

展煜钦和万俟逍对坐,东聊西扯忙活了大半个时辰,依旧没有聊到重点上来。

各自饮着宫廷窖藏的百年好酒,说一下天时地利,聊一下风土人情,扯一番大臣将军,最终,实在没话题可讨论的二人将风花雪月之事拿出来说道。

当然闲来无事,说到了青楼,然后也顺理成章的聊到了暖莺楼,传奇人物袅袅,然后便是——

“唯儿上次去那里,你似乎也在。”万俟逍回来的其实很早,只是实在没闲心理会他们两个人的事情。放纵着自己儿女的万俟逍懒散无比,想想他百年以后,去见妻子时唯一能拿出来的交代只有万俟琛。

结发妻子在怀小荀到孩子出生,自己因处理事情不在身边,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府中,妻子产后大出血,不到半月就去了,那时候自己还荒唐的和朋友在外面胡闹。对小荀,自然多了份宠溺与愧疚。自认为一直是个从来就不尽心的父亲,数年前,带着琛儿和唯儿去北方游历时,由于自己的粗心大意,差点让自己的女儿客死他乡。那时候,自己的儿子杀这个父亲的心都有了,于是,又把大难不死的唯儿给放纵惯了。自己三个儿女里,唯一不觉得愧疚的就是万俟琛,所以,倒霉的万俟琛从小在他的铁血教育攻势下,被训练成了将来担负万俟家家业的继承人。

看似风流快意的自己,其实,背着对自己家人的罪过放浪形骸而已。万俟逍心里明白,纵容着自己的孩子,顺着他们的天性,让他们无忧无虑胡闹着,算是对他们的补偿,至于他们身后的烂摊子,收拾久了也习惯了,唉,也算是自己的报应吧。

“国丈,你应该说,朕去了,刚好皇后来了。”展煜钦纠正着万俟逍的话,思及此事,又是一股无名火在心中窜的老高。

“展小子,这是你自己说的。”万俟逍幸灾乐祸的瞥到展煜钦那眉毛清晰的跳了一下。嘿嘿,每次一叫他“展小子”,似乎都是这表情啊。

“国丈!朕不是父皇,你最好还是注意点君臣礼节的好。”展煜钦已经知道这话没用,但是,还是忍不住的反驳一下。

“君臣?哼,身为君,你这模样,我又何敢做臣?”万俟逍对着严厉的小屁孩冷笑,“堂堂天子,夜宿青楼,荒废朝政连续六日之多,最终被皇后亲自动身给赶回来。市井之间,已经是传的沸沸扬扬,你这个天子自问一下,若真要臣子顾及君臣之礼,你又能否以身作则!”

展煜钦不是自家的唯儿和小荀,反正对他也没啥愧疚之心。而况,展煜钦当初回来时,一个月里连续气走十几个师傅这个记录,最终弄得没人再敢打破,一听太上皇要找老师,无论给予什么样的许诺,甚至可以得到和万俟逍一样的待遇,但是还是没用,有点学识墨水的老大臣们全都绞尽脑汁想着各种理由推托,避之不及。

好在万俟逍回来了,举目无望的展瀚鲲在他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诉自己这个儿子如何如何大逆不道,为所欲为,如何不成器不成材。病急乱投医的太上皇接三番四次的找上门来,也不看万俟逍自己的女儿被教成了啥样,只是见着万俟琛那人才出众,鹤立鸡群的大家模样,像是抓住了一棵救命草一般,求着万俟逍拿点时间来教教自家的孩子。

所以,万俟逍算是展煜钦其中十几位老师之一,而且在职时间比最长久的一位。说话针锋相对,吹毛求疵,对着皇帝摆摆脸色,时不时念叨几句,责备几下,那是做老师应尽之事。

展煜钦艰难的听着万俟逍的唠叨,在心里一个劲的的骂着。好在面前的老家伙常年不回京几次,不然,自己绝对会想办法把他给处理掉。

“呵呵,国丈,你家女儿嫁进来做了多少驳朕面子的事情,那你应该听也听说了不少吧。”展煜钦没心思和他闲扯了,将万俟唯抬了出来。

“唯儿难道做错了吗?”万俟逍神情阴郁,看着展煜钦确认:“所以你就要扩充后宫?”

“哼,你家的女儿你清楚,朕要扩充后宫,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展煜钦也不顾及万俟逍这老丈人的身份,一语中的的说着:“难道,国丈想让你女儿独霸后宫不成?”

这是一句很严重的话。

万俟逍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展煜钦,虽说展煜钦登基不久,依旧荒唐,但是做过老师的他知道,展煜钦不像世人眼里那般无能无用,只是他的性情散漫,无心皇位使然。

如果真要是看轻了他,借机利用,那就打错算盘了。

当初逸王借展煜钦和太上皇不合,撺掇着展煜钦造反,可不想,兵马进了神思宫,人也黄袍加身,准备处理展煜钦时,不想,自己的兵马却突然间倒戈,齐齐将矛对准他。万军间,展煜钦慢慢的到自己面前,不怀好意的笑时,才知道自己被反将一军,大势已去,悔之莫及。更可气的是,被压下马时,太子展煜钦扫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逸王,无力的扶额,叹了口气。

“真是的,全都是你这馊主意给害的,老头子给气走了,这皇位现在落到我身上来了,晦气!”

那时候的,身边拿着诏书的万俟逍一听这话,“扑哧”一声大笑,随后极其同情的拍了拍脸色极其难看的逸王肩膀。

“展小子,你这话说得可就过分了点,想想唯儿进宫还不到一月有余,你这般迫不及待的扩充后宫,是不是也太不把她放眼里了。”万俟逍狠狠的放下酒杯,全然没了喝酒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