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tgr21调出的地图后,汪东阳才知道,所谓的“远路”,是一段四个小时的车程。
这甚至比爱德拉的庄园还要近。
不过,每当想到这里的租车,他都情不自禁犯恶心——硌人的后座,不停摇晃的车程,别说四小时了,一分钟他都不想待。
“上午四小时,下午四小时…真棒,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汪东阳有些浑浑噩噩地嘟囔了一句。
“正好,让你的生活充实充实。”阿尔从包里翻出一只口罩,递给对方,”给,先带着,就当掩人耳目了。”
要不是被提醒,汪东阳都快忘了自己还是名“通缉犯“。
“这么周到,不会以前你是过来人吧?”
“嗯,不过以前我都是戴面具。”
“戴面具…哈哈…中二的小丑…哈哈哈…”
这是他这两天来笑得最开心的一次。
当然,这种“嘲笑队友”的快乐没有持续多久。带上了口罩和连体帽后,汪东阳便跟着阿尔坐上刑具般的汽车,驶向未知的十六号街区。
而且,这次没有早餐。
“根据医疗报告显示,饥一顿饱一顿的人,得胃癌的概率比正常饮食的人要高出15倍。”他捂着逐渐空虚的胃,向对方抱怨着,“我们已经多少天一天没有保证三顿饭了?”
“放心,我都这么过好几年了,不也没有得胃癌么?”
“我看你倒挺严重的…都影响到脑子了…”
汪东阳小声吐槽了一句,撑着后脑勺,靠在椅背上,跟着汽车一起晃荡着。
自从来到这里,他感觉自己对任何事情的欲望开始不断降低。比如生活习惯,住宿条件…只要能受得住就行。
至于未来可能要找到的“琉兹”女士,他只期盼对方别要什么千奇百怪的东西。
“十六号街区,你熟么?”汪东阳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正闭目养神的阿尔,悄声问道。
“反正不是什么好地方。”对方嘟囔着,“在你去张伯伦那儿的时候,我查了一些资料,那里…和爱德拉所处的街区,是两个极端。”
两个极端…
汪东阳一直记得爱德拉所在街区的正门,是多么的富丽堂皇,那么它的极端…
他多多少少有了些心理准备。
“我希望她能少要点钱,虽然这些钱不是我的…”汪东阳小声说。
“不太可能,穷人区里的家伙们,或许对钱的喜爱程度比富人还要狂热。”阿尔小声答道,“再说,如果有这个经济能力,我就给钱;如果没有,那我就…”
他摘下口罩,用唇语拼出了剩下的话:“…就会杀了她。”
“不太好吧?爱德拉的死已经让我们这么遮遮掩掩了,你要是在杀人…那我们和杀人魔有什么区别?”
“穷人区的家伙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死了就死了,没有人去关注他们。”阿尔面无表情地说,“而且我告诉过你,在这里,你要把你的凶狠展现出来。”
凶狠…你这是凶残好吧?
不过汪东阳没有责备对方,而是以一种默许的方式点点头。
不能对这个世界保有太大的理想化,这是他刚学会的一个道理。但“凶狠“什么的…算了,还是交给那个面瘫脸吧。
车外的景色变得越来越灰白——墙壁,地面,甚至寥寥路人的穿着,都越来越“朴素”。就像窗外慢慢地开始调动滤镜,将原本彩色的一切,都变成了单调的两种颜色。
路面开始变得颠簸,几乎每隔几米,车子就要像筛糠一样抖动一阵。
“二位,前面的路实在不好走了,你们要不然自己步行?”司机停下了车,向后问道,“车费我也会减少些。”
“现在到哪里了?”阿尔问道。
“不太好说,不过你们只要再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了…很好辨认的。”
“行吧。”
交过车费,他拉上被颠地快口吐白沫的汪东阳,缓缓走到了路边。
“我发誓…如果哪天我有钱了,我一定要给这里资助几车的水泥,把这条路给我重新整修一遍!”
汪东阳扶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太…太折腾人了…呼哧…呼哧…”
“那怕是等不到了,你看…”阿尔指着路面,“地面上全是弹孔。”
“啊…为什么…”
“贫民区里没有所谓的安保人员。而这里,也成为了各种流民的集中营。”
待身体好些后,汪东阳抬起头,看到了对方所说的场景——破旧的街区外,是成群成群衣衫不整的男人和女人。
他们围在一起,露着粗糙且健硕的四肢,像昆虫般游荡在道路各处,不过汪东阳发现,这些人的身上基本上都没有自动化武器,顶多就是些“手斧”之类的冷兵器。
“这些人是‘帮会’,你也可以把这理解成是一种‘派别’。”阿尔说,“看到那里面拿着枪的人吗?这就是’帮会‘的首领。”
“我的天,那不赶快跺…”
“没必要,因为他们都是有‘工作‘的。”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并把枪挂在背后,“捡垃圾,要饭…所以他们的攻击力,很难和‘自由联盟’相提并论。”
他们慢慢走到了十六号街区的门口,而很快,有数粗糙且肮脏的双手围了上来,似乎在要“过路费”。
“所以说,我就烦这里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