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体会过这样的焦虑么？”景书渝觉察到了她的靠近，没有回头，自顾自地轻声说着，却是在对着她说。

“有。”她回答得干脆，不含糊，“我最开始找言青的时候，就是这种感觉。电话断了的那一刻，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你的家人呢？我从没听你提起过。”他突然好奇，虽然之前言青不说，他们不问，但是到底还是有一丝疑惑在内的，“朋友和家人的感觉，还是有差别的吧？”

“不，对我来说是一样的。我没有家人，只有朋友，所以，他们是我最重要的人。”言青摇摇头，思索着应该如何安慰景书渝，这可真不是她擅长的事，“我可以理解你，距离越近，越是不安。生怕会见到自己不想见到的画面。偏偏道路又被阻……屋漏偏逢连夜雨。你要让自己放宽心些。”

景书渝终于转过身来，正对着言青，目光盈盈，浸着月光：“前世的那一刻……你想的是什么？”

言青岿然不动的面部神情陡然松动，好似是没听明白他的话，好半晌，她才理解他所说的“那一刻”指的到底是什么，心头一动，关于前世的仇恨再度交织起来。

“复仇。”

“你害怕吗？”

“不怕，我只有恨。”

“你不觉得自己背负太多了吗？”

“只要能完成我的复仇，我不会喊累，不会放弃。”

望着她坚毅的面庞，景书渝忽然迷惘起来，她这副瘦瘦小小的模样，到底抗下了多大的仇恨？她就没有想过，找个港湾依靠一下么？

“你的事情好像远比我想象的要复杂……”他低声道，忽然心里不是滋味起来。

明明她心里积压的东西也很多，但是她却偏偏还要转头来安慰他……这么一想，他的心里更五味杂陈。而且，奇异般的，他居然会想，若是这个时候，换了旁人……会怎么样？比如，那个裴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