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州。
城头之上,有大隋朝的兵丁执兵守卫、巡弋。
州城之内,人来人往,车水马龙,一派繁华喧闹的景象。
似乎青徐二州饱受各郡县的瘟疫之痛,一点都影响不到这里。
这时。
六个形态各异,有老有少的仙人正待迈入州城。
“站住,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城门洞外的兵丁沉声喝道。
蓝采和上前一步,拱手笑着说道:“这位官差大哥,我们进城要见当朝内史令,钦差谢尚谢大人。”
“嗯?”
这时,一个身穿枣红色文山甲,外披黑色大氅的青年将军,见得六人气度不凡,眉头紧锁,正从不远处走来。
兵丁也本是例行询问,以防青徐两州感染时疫者混入州城,糜烂豫州局势。
闻听这番言语对答,神情却更加警惕,“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终南山炼气士。”
汉钟离笑着接过话头。
青年将军挥手将兵丁打发,面色一肃,报拳道:“几位仙长,且随某来。”
在此方世界,仙人传说层出不穷,这青年将军来自长安,显然也是个有见识的,忙是领着六仙向州城中走去。
州衙,后堂。
内史令谢尚六十多岁模样,身穿便服,手执一册古老陈旧的竹简,正在翻阅。
而手指缝隙隐约露出“黄帝内经”四个鸟篆。
“这症状竟无一字可查,实是匪夷所思。”
谢尚心中不由想起离得长安城,于台中看到的奏表:“臣泰安县令温仪顿首启禀吾皇…自正月初,县中军民感染时疫者甚多,患者背后发痈,两颊长黑痘,上吐下泻,不过三天,便卧病不起,及第五天时医石无救…”
谢尚放下古简,揉了揉眼睛,叹道:“若细柳儿还在,以她通古博今,应能知道这到底是何缘故。”
想起那个二九年华,不幸夭亡的女儿,谢尚眸光闪烁,隐隐有些湿润。
原来,几十年前,曹国舅被周帝下狱论罪,谢曹两家婚事自然也就作废。
洛神见陆北离去,自己待着也没多大意思,就在一日游湖中,故做失足落水,后来京兆衙门虽然派人打捞,但终究无果。
此事,甚至成了一桩悬案!
“谢大人,虚将军在外求见。”
一个书吏在廊下禀报道。
“哦,先让他在前厅候着,我一会就到。”
谢尚一边掏出手绢抹了抹眼泪,一边中气十足地说道。
谢尚站起身来,去衣架上取了二品官服,不疾不徐地穿上,正了正衣冠,就向正堂走去。
州衙正堂。
两列紫檀木的椅子上坐着除却韩湘子和何仙姑之外的其余六仙。
听着对面汉钟离的好奇询问,虚云笑着说道:“家父早年曾在终南山的青羊宫做过醮香道童。”
“原来如此。”
汉钟离手摇蒲扇,点头说道。
不一会儿,谢尚从后堂走出,“”
六仙忙是起身相迎。
……
……
青州,千乘县。
县城之外,五口大锅中有着青晕圈圈的药汤,几个官差正在拿着木勺正在忙碌。
步履蹒跚的老幼,排着长长队列,手中拿着碗去领救治时疫的药。
远处官差拱卫的亭子中,如今的千乘县县令,周春手搭凉棚,长叹一声。
“周大人忧国忧民,解百姓于倒悬,功德无量。”
韩湘子一身白色书生常衫,面容凛然正色,出言劝慰道。
“韩公子,附近几县都闻听我千乘有救命良药,皆是云集于此,如之奈何?”
周春眉头紧锁,忧心如焚地说道。
眼前这人和疫民中忙碌的那个粉裙女子是三日前来的,言称有救得疫民的良药。
周春闻言大喜,一番实验,发现果是良药。
其实,不过是何仙姑炼出的丹药而已,且数量也不算太多。
此日已见告罄!
这非一般病症,而是瘟君吕岳为了防止精心炼制的瘟疫之毒。
目的就是防止一般仙人,出手救治。
而在上古封神量劫之时,瘟君吕岳对周军所施瘟疫,就连阐教十二金仙都要见之束手!
就在这时,汤锅中发出“铛…”的一声,刺耳尖锐。
“没药了…”
一个老丈在一个麻衣草履的大汉搀扶着,好不容易接近药锅,见此眼前就是一黑,颤颤巍巍道:“怎么没有了?”
后面排着长队的百姓,渐有骚动之势。
何仙姑站在远处,正在为一个孕妇把脉,察觉到远处动静,秀眉就是颦了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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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起身来,微微凌乱的鬓发之下,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流到修长白皙的玉颈。
在遍地疮痍的县郊,显得很是鹤立鸡群。
仿若一株开得素雅宁静的水仙花,娇艳动人。
“湘子,”何仙姑望着快步走来的韩湘子,轻声说道:“几位道友那里可有消息?”
“应就在这一会儿了吧。”
韩湘子看着何仙姑忧郁的目光,心中不禁生起怜惜。
这时,远处的疫民都是向何仙姑围来,“噗通…噗通”之声相继响起。
数千人下跪,溅起的尘土四下飞扬,哭喊声响起,“大慈大悲的女神医救命啊…”
何仙姑玉容微变,忙是说道:“各位乡亲,切莫如此。”
韩湘子也忙是过去一一搀扶。
“各位乡亲,药材备得不够,我已经差人去办了。”
“不知女神医,这药材都有哪几种,某家是附近县城宝生堂的掌柜钱奇,愿意免费供应。”
一个穿着绫罗绸缎,身材发福的中年商人,高声说道。
这位掌柜在此地停留了好大一会儿,就是为了摸清药性,但纵然掌柜浸淫药材之道多钱,却仍是不得而知。
“不瞒钱掌柜,这几种药材非凡间所有,而且需得炼成丹药,以清水化开。”
何仙姑樱唇轻启,徐徐说道。
闻言,钱奇面色怔了怔,涩声道:“敢问药材到底从何处采摘而来?”
“蓬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