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南宫沐颜的眼眸里绽放出最后一丝光芒。

“皇甫轩……”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一只粗壮宽厚的手臂，轻轻捧起了南宫沐颜渐渐冰冷的脸庞，将她额前凌乱的发丝慢慢拨开。

尽管洞窟之中暗淡无光，尽管南宫沐颜眼前的景象已经渐渐模糊，她还是隐约看清了将自己抱在怀中的这个人影——

赤红色的头发，黑气涌动的魔角，苍白如雪的脸庞，以及那一双满含痛楚和不舍的眸子……

是他啊。

真的是他，皇甫轩。

最后的这一刻，在南宫沐颜即将失去意识、堕入无尽黑暗之前，终于再次见到了他的脸庞。虽然已经变了模样，虽然已经被四周浓郁的血雾刺激得如同地狱魔神一样恐怖，但这双少年般清澈如水的眸子却从未变过。

“呼呼呼呼……丫头……呼呼呼呼……我……”

皇甫轩的口中，不断呼出燥热而充满血腥味道的气息。他明明已经悲恸到了极点，如同万箭穿心般恨不得撕裂眼前的一切，但却偏偏流不出一滴眼泪，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冰封岭一战，他心甘情愿跳下飞剑、落入天狼群中，为的就是让南宫沐颜得到一线生机，继续活在世上。之后他被天狼重伤，带到这阴暗潮湿的洞窟之中受尽折磨，甚至连身体都被这些诡异的血雾折磨到了极致、完全改变了样子，但皇甫轩从未后悔过。

只是这一刻，当他看着南宫沐颜在自己怀中渐渐冰冷，一切都像是泡影般在皇甫轩眼前消散破灭了……

如果一切努力到最后都变成虚幻，那这些努力还有什么意义可言？？

恍惚之间，他看到南宫沐颜的嘴唇微微动了动。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