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士及听了杜恒霜的话，一下子怔住了。脑子像有什么东西灵光一闪，但是再往深里想的时候，却再也想不起来了，便摇摇头，笑道：“你不明白的。如果真的到了那份上，别说是一个活生生的替身，就算是纸上的一幅画，也是要天天瞧着的。不然真活不下去了。”</p>

既然活不下去，为什么不去死？</p>

杜恒霜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她的讥诮咽了下去。——算了，她不是萧士及。就不要把自己的想法硬套在他身上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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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呢，如果人都死了，活着的人再做什么都无用了。也没有必要做。继续把日子过下去就好了。”杜恒霜淡淡地道，然后转了话题，“媚娘那边，要不要派人去看看？”</p>

萧士及皱起眉头，用手摸了摸下颌，沉吟道：“还是不了。要是去了，说不定给她添麻烦。等再看看吧。——就算要去，也要等太子登基之后。”就是说，在永徽帝活着的时候，不要再去跟媚娘联系了，免得让媚娘的日子更不好过。</p>

杜恒霜点点头，“我听你的。”</p>

萧士及便问了问白天他们去香山看红叶的事情，然后听外面知数说摆饭了，才携手出去。</p>

三个孩子已经等在那里。</p>

“爹、娘。”诚哥儿和欣哥儿忙站起来。</p>

“萧叔父、杜婶婶。”筝姐儿也一脸乖巧地站起来。</p>

“哎！你们等等我，怎么不等我就吃了！”从门外传一声大喊，紧接着，一个晒得肤色金棕的高大男子跳了进来，正是阳哥儿回来了。</p>

挺秀浓密的眉峰，细长的凤眼像极了萧士及，高挺的鼻梁，端正精致的唇形却是和杜恒霜一模一样。</p>

平哥儿的样貌是越来越儒雅，阳哥儿却是越来越彪悍。虽然两人的样貌其实挺像的，但是气质神采已经天差地别。</p>

杜恒霜惊喜道：“你不是去了北面巡防？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p>

阳哥儿笑嘻嘻地坐到桌子上，对杜恒霜道：“我骑马快，所以回来的快。”</p>

萧士及挑了挑眉，知道阳哥儿没有说实话。但是关系到军中事务，阳哥儿也不需要对杜恒霜他们说实话。这点分寸阳哥儿还是把握得很好的。</p>

杜恒霜也知道这一点，便也没有多问，忙忙叨叨让知数赶紧给添筷子和碗，又命厨房加菜，多做两个阳哥儿爱吃的菜。</p>

诚哥儿和欣哥儿看见二哥回来了，更是高兴得不得了。</p>

两个人狗腿一般地来到阳哥儿身边，一个执壶斟酒，一个给阳哥儿夹菜，殷勤得不得了。</p>

阳哥儿也不客气，笑嘻嘻地分别摸摸他们的头，道：“真是乖。二哥给你们带了好东西回来了，回去你们的院子就能看见了。”</p>

诚哥儿和欣哥儿欢呼一声，待阳哥儿更加殷勤。</p>

萧士及、杜恒霜对视一眼，笑着摇摇头。</p>

筝姐儿冲诚哥儿和欣哥儿做个鬼脸，还伸出青葱般的玉指，在脸上刮了刮，在羞他们谄媚得太过。</p>

诚哥儿和欣哥儿不以为忤，反而洋洋得意做“狗腿”，阳哥儿也配合他们，摆出一副大爷的样子，将两个小的指挥得团团转，逗得杜恒霜十分开心。</p>

一顿饭吃完，阳哥儿和萧士及先走了，两人要去外院说话。</p>

诚哥儿和欣哥儿也急不可耐地跑回自己院子，看看阳哥儿给他们带了什么礼物。</p>

唯独筝姐儿乖巧地等了一会，陪杜恒霜说了会话，才告辞离去。</p>

她住的院子跟杜恒霜在一起，回去也方便。</p>

出了门，就是门下的回廊。出门往右拐，再左拐，就来到东厢两间厢房中间的隔间拱门，进去便是她住的两进小院子。</p>

一回到自己院子，筝姐儿就问道：“我娘有没有给我送信？”</p>

她刚才急着开箱子，就忘了这一茬了。</p>

晚上看见萧士及和杜恒霜神情有些严肃，还有阳哥儿提前回来了，她才觉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p>

她的大丫鬟立儿忙道：“有呢。夫人有封信给大小姐。”</p>

筝姐儿打开一看，原来是诸素素跟她说，在范阳住了两年，她和她爹都挺想她的，打算过几天，就派人回来接她回家。还说在萧家住得太久了，总不能一辈子住在这里，是时候回家了。</p>

筝姐儿莫名其妙，她并不打算现在就回家，想了想，就提笔给诸素素回了一封信，说她打算再住一阵子，等腊月再回家，问她娘可不可以。</p>

而在萧士及的外书房，阳哥儿正兴奋地对他道：“爹，我哥好像想定亲了！他给我写信，说想回家看看，还要带个姑娘回来给爹娘瞧瞧！”</p>

萧士及一听就板了脸，斥道：“胡闹！什么样的人家能让他把人家的闺女带回家来相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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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