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刚才那样不动如山的样子了。</p>
许绍坐直了身子，森然问道：“证据？什么证据？”</p>
“当然是你妻子当初追杀那人的证据。”那色波往后靠坐在交椅上，气定神闲地欣赏着许绍难得露出来的动容之色，“只要你答应，我现在就能把一半证据给你。”</p>
“那人是谁？”许绍又追问道，他紧紧盯着那色波，想知道她到底知道多少。</p>
那色波笑了笑，“那人是谁，天知、地知、你知，我们知。”</p>
避而不谈？</p>
许绍也笑了。看来那色波并不知道是谁。也对，这几乎成了那色波她主子最后一张底牌了，怎么可能随便跟人说呢？</p>
看那色波这人的样子，应该就是出来跑腿的小喽啰，绝对不是什么大人物。</p>
“既然你不知道，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请回吧，跟你主子说，下回派个能干点儿的人过来。你这种货色，杀了你都脏了我的手。——送客！”许绍扬声对着门外叫道。</p>
外书房的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几个随从进来，垂手对那色波道：“请。”</p>
“你别后悔！”那色波恨恨地道，起身离去。</p>
她回到新丰客栈，一想到许绍的话就气得要发狂。</p>
居然敢看不起她？！——等她把这些事情都告诉柱国公萧士及，告诉他，他的杀父仇人，就是许绍的原配妻子，看他还能如何得瑟？！</p>
那色波愤愤地睡着了，第二天，她再也没有醒过来。</p>
许绍从头到尾，都没有想留着她在长安城兴风作浪。</p>
她进许绍外书房喝的那口茶，就注定了她的结局。</p>
……</p>
第二天，平哥儿从衙门里回家的时候，看见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抱着一个包袱，满脸惊恐地在柱国公院墙底下抱膝坐着。</p>
看见平哥儿从马上下来，那小丫鬟从墙根底下冲出来，道：“萧大人救命啊！”</p>
平哥儿看了她一眼，认出来是那色波身边带着的小丫鬟，皱着眉头道：“又怎么啦？你家小姐呢？”</p>
那小丫鬟哭着道：“我家小姐昨天从京兆尹府回到客栈，今天早上就死了！——我害怕有人也要杀我，就偷偷跑出来了。”一边说，一边偷眼看平哥儿。其实，她们这一行人当中，那色波只是傀儡，真正的幕后之人，是这个小丫鬟。她当然年纪不算小，只是看起来比较娇小而已。</p>
平哥儿一愣，“死了？从京兆尹府许家回来之后死的？怎么死的？仵作呢？有没有验尸？”</p>
那小丫鬟把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不知道，不知道。仵作早上来了，说是旧疾复发，已经把她的尸体拖走了。我……我是偷偷跑出来的。”说着，拽着平哥儿的衣角嚎啕大哭。</p>
平哥儿头疼，命人将这小丫鬟扶起来，道：“你先在这里歇着，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说着，转身又上马，先往新丰客栈去了。在那里转了一圈，毫无头绪，他只好又去了许家。</p>
许绍不在家。</p>
平哥儿坐了一会儿，跟方妩娘说了几句话，便闷闷地回家了。</p>
第二天，许绍又来了柱国公府一趟，问他：“听说昨日你去我家里找我，有事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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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哥儿直言不讳地道：“听说那色波突然死了，我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一动，没有把那小丫鬟的事说出来，只说是自己去新丰客栈见那色波，才知道她已经死了。他知道许绍专门派人去请那色波到京兆尹府说话，所以过来问问。况且，那色波还打着是许绍远房亲戚的旗号呢。</p>
许绍笑了笑，道：“原来是这事。我倒是是什么事儿呢。你知道的，她是从西域来的，人生地不熟，水土不服，旧疾发作突然死了也是有的。你难道还要为一个前朝余孽的女儿讨回公道？”</p>
许绍这么说，几乎是承认了这事是他做的，理由是他不想有人借他原配妻子的身份搞风搞雨。</p>
那色波一直号称是前朝和亲宗室女的后裔，又说跟许绍是亲戚，若是被别人晓得了，在永徽帝面前上点眼药，许绍的两个儿子就会又被人推到风尖浪口了。</p>
平哥儿以为是这个原因，许绍才下毒手的。</p>
他也没有苛责许绍，只是叹息着道：“其实前朝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陛下也不是一个小心眼儿的人，对于这些前朝和亲的宗室女，不会太过忌讳吧？”他还是心比较软，不欺到他头上，他都不会下狠手。</p>
许绍笑道：“年轻人总是心慈手软。我年纪大了，只想护着我这一大家子人。我问你，平哥儿，若是有人借此来危害你们萧家人，你会放过她吗？”</p>
平哥儿想了想，也笑了，道：“当然不会。我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许大人深谋远虑，自然事事妥当。那色波远道而来，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只是可惜了，年纪轻轻就葬身在异国他乡。只是以后她家里人找来呢？”</p>
许绍淡淡地道：“她是咎由自取。她家里人要来，我照样处置。”</p>
平哥儿垂眸，手里紧紧抓着太师椅的扶手，过了一会儿才道：“我明白了。”</p>
许绍走了之后，平哥儿起身去了安国公府一趟，找安子常说话。</p>
“安伯父，我想回范阳一趟。能不能托您帮我照看我家一下？”安子常点点头，试探着问道：“你回家，是一个人，还是要带别人回去？”</p>
平哥儿愕然，“您怎么知道？”</p>
“哈哈哈哈，原来真的要带人回去啊。”安子常虽然嘴里在笑，眼里却一点笑意都没有。他恨不得抓住平哥儿的脖子摇晃，大声斥问他：“我女儿有什么不好？你丫的宁愿找个杂种，也不愿娶我女儿？！”</p>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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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