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刚过,春日扶风而至,素素下了一场小雨,天气也渐渐回暖了,因着宫内还用着地龙,反倒捂的人热乎乎的,愈发不想多呆着,又闻宁寿宫花园为新建之处,一众福晋便也愿意携着诸位格格侍妾出去走走!
“慧心,你去厢房传话,就说几位福晋相邀,让他们同我一起去宁寿宫花园赏花去,先准备着!”零露放下手中的剪刀,看着眼前修剪好的花说到。“是,奴婢这就去。”身侧人即离,零露又补上“对了,你给关佳氏说一声,让她收敛一些,上次十一福晋指责,让我没了脸面,这次若再惹出事端,别怪我不给她留情面!”慧心听闻,自然一一答应,忙去传话。
原是春日里日光温和些,一众人走在园子里也还有说有笑的,至一处阁楼院内,便见得花朵争相开放,好是壮观,富察福晋身边的李格格最是喜欢“这宫里虽说拘谨些,可到底要比外头强很多,不说别的,这花朵看着也格外艳丽呢!”众人无不称赞附和。如此熙熙攘攘的便在亭子里坐下,因十二阿哥早逝,太后特意叮嘱让博尔济吉特氏和众福晋们平日里多走动些!日后也好有个陪伴的,今日便也来了。如今静静坐在一侧,众人皆三两相谈,刘佳格格看她一人冷清,便过去招呼“妾身见过十二福晋。”博尔济吉特氏正发怔间,闻言一惊,又换了和蔼之色“原是刘佳格格,怎不去和他们玩笑,过来同我冷清了?”淑慎一笑:“我本也不喜欢热闹,如今他们聊得来,我身份低,又不如金玉妹妹长得好看。自然乐的安静些,看福晋一人独坐,恐福晋寂寞,便过来陪陪您。”
博尔济吉特氏听闻,也未再多问,只望着院子絮絮言“原也是不配的,这满园春色,落在我眼里,竟也暗淡了些。”刘佳氏何尝听不出她的意思,闻言使她多了几分对博尔济吉特氏的怜悯之意。博尔济吉特氏自大清朝开国以来,一直以和亲维系和清朝的关系,可又有几个能得善果。大老远离别父母亲族从草原到京城,无依无靠,难得不会孤单。这般想来,二人竟多了几分相似。
待到午后,太阳光照强些。一众人便也乏了,可听闻富察福晋说有从江南托人带来的糕点,莺莺燕燕便又有了喜色。正吃食间,零露身边的文心赶来,再其耳边说了几句。零露便脸色不佳,只推脱所里有家事,需要回去一趟。忙起身告辞,刘佳氏看着,便也不好坐着,随着福晋一同离去。因关佳氏此时正和几位格格出去赏花,便未同去。
这边厢,走在路上,刘佳氏看喜塔腊氏脸色不好。也不敢多问什么,只随人快步回去。一进后殿,便稳坐在正座之上,慧心扶了淑慎坐下,就听到零露开口“说,这狐狸精哪来的?”文心只讪讪说道:“奴婢,奴婢也不清楚,只是听闻阿哥年后去上京祭祖,之后便被皇上派去浙江一带勘察。今日才有信传来,说是当地官员,为了拉拢阿哥,送了,送了一名女子伺候。如今阿哥便带了回来,奴婢心想,主子该早点打算才好。”早点打算,零露心中早已经是五味杂陈,嫁给永琰前,她便知道皇亲国戚,身边都会围着一群莺莺燕燕,只未料到竟如此之快。眼睛紧闭,不知所言,殿内顿时寂静无声。刘佳氏自然分外尴尬,她虽和福晋关系尚好,又不争不抢,阿哥也只平日里去看看她,性子又温和,自然还在所里过得去。如今所里再填新人,恐怕就是自己也不舒服。
片刻后,零露冷静下来,只招手唤了秀曼进来。“劳烦姑姑去准备一下,将中院里西配殿的北耳房收拾一下,等阿哥带了新人回来,便安置在那吧!”秀曼闻言,自也客气领话出去。刘佳氏听她说罢,便填了一句“福晋着实没必要在意,左不过是个江南女子,闹不出多大事的。而且住在耳房,若日后封了格格,那住处也太……”话还未完,刘佳氏也觉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不便多言。零露只和气的说“如今伺候阿哥也只能是个侍妾,阿哥喜欢便安置在中院,可将来若是有侧福晋,自然需要安置于偏殿,如今她也只能住在那了。”南三所里的三进院都有东西配殿,偏殿和厢房,又各自有南北两个耳房相伴。只前院的南耳房只有一间,北耳房便做了前殿的配房。中院里南耳房两间做东西配殿的配房,北耳房两间自然就是中殿的配房。后院南耳房两间做东西厢房的配房,北耳房和后殿顺山房自然就是后殿的配房。如此,新人居住的只是中殿的西边,西配殿的北耳房,只有两间房,自然不上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