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去的电报,让李鸿章这位强臣终于有了几分底气。这底气不是只是天津那里此时有四万军队,更多的在马三骏跟着那个老人回国后,刘克武才知道那个老人也在豪兴的拿自己和聂士诚,跟天数赌上了一场。
聂士诚从朝鲜到辽东,几仗打下来就让李鸿章更加赏识了。而刘克武这里,那个老人很清楚,自己想收没收成的这个弟子,其才其能,在他的心里已经远当世所有人了。
都在豪赌,都在跟天数搏。坐在军舰上的日本第二军司令大山岩,此时也在心里打着盘算。当他得知驻守天津的,就是那个在朝鲜和辽东,数次孤军把日本两大军打的寸步难前的聂士诚之时,心里已经意识到了,这场仗将会很难打。
在他接到电报,知道了清朝廷竟然把那个百骑斩杀两大将领、万军丛中挑了炮阵的魔鬼后,他的脸上就再也没有露出过一丝轻松的表情来。
“怒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天津的四野,在夜幕降临之时,四处都传唱起了刘克武根据自己印象,重新吟唱出的这抗金名将岳飞千古绝词。
只在两天整编过程中,就已经在民间被称为“魁军九大营”的各部,此时也都唱着这低沉但却不缺乏高昂心情的歌曲,奔赴各处战略地点。
王士珍带着他的一个大营兵力,与熊秉琦的一个大营兵分两路,很快就赶到了预定地点。远远的海面上已经看到冒着滚滚黑烟的日本军舰,和军舰上飘荡的那些太阳条纹旗。
看到海面上的情况,刚与王士珍汇合的熊秉琦笑着说到:“聘卿兄,爵帅还真是神机妙算啊。他怎么猜测,东洋鬼子肯定会选在咱这登陆的?”
王士珍手里拿着那只他一进魁字营,刘克武就送给他的望远镜,只顾看着海面上的情况,并不回头看熊秉琦就说到:“爵帅之才,乃我武备学堂后起之秀中,翘楚之人。东洋狗这点小伎俩,又能奈何得了他?河口有聂军门的主力在,其他地方我军兵力也不少,唯有此处,怕是爵帅故意留下的放狗进门之路。”
“你是说,这是爵帅故意让咱们从这把东洋狗放进去?”熊秉琦虽然跟刘克武的时间,要比王士珍长很多。虽然也曾经是少爵帅上演现代版挑华车、万军丛中取上将级的参与者,但毕竟他的性格和头脑,打仗很是了得、战略却很是短浅,这也是为什么刘克武让他与王士珍同行,并听王士珍调度的原因。
依然只顾看着海面,王士珍却没功夫多跟他说什么,只在嘴角下说到:“不要在此多言了,赶紧让你田中玉、唐天喜带着他们的炮兵和工兵营,把你们营那地雷都给我埋到沙滩上去。东洋狗敢上岸,先炸他个鸡飞狗跳。”
见自己临时的主帅下令了,熊秉琦也不敢多废话,转身就去调派他琦字大营那些还不是很精干的工兵、炮兵们。这些新兵虽然战斗力肯定不行,但都是苦力出身的,挖坑、藏雷这些活,干起来却也都是非常有效率。
王士珍当然不会只把人家熊秉琦的队伍派出去,在熊秉琦走开后,他放下望远镜转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帮带刘树林说到:“您也是爵帅的老部下了,这次是您该出彩的时候了。王怀庆、王都庆那两个骑兵营,从小开始全权归你来指挥。你们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以骑兵之机动,最大能力保存自己、最大程度杀伤东洋狗,明白吗?”
小愣子刘树林听完后,点了下头,说到:“大人请放心,怎么说咱也是爵爷一路带过来,刘家的三代家臣。您就放心,有我愣子在,管保把那些东狗折腾的鸡犬不宁。”
说完他也不等王士珍再说什么,立即转身带着几个戈什哈跑想了左、右两翼骑兵营。很快,两营千骑就迅的朝着海岸边那些小丘陵奔行而去。
而此时在北塘沽的刘朝先,也站在海边,正拿着望远镜看着海面上的情况。从日军的军舰行动上,只要有些战争常识的人,都清楚那准是要选择王士珍那个方向抢滩的。
心情沉重了一下,刘朝先嘴边小声的念叨了一句:“也不知道这聘卿真上了战场,能不能象他平日给七哥出谋划策一样,应对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