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克武无意接话,李鸿章柱了柱那根洋人送他的手枝,将身对向了客厅正门之外。目光深邃之间。老人第一次在刘克武面前显出了老态龙钟之象,口中却接着说了下去。
“党同伐异,历来的忌讳也。只看那伐讨之时,于君权之用耳。…亿;只执政见而争执。则太后不惊、皇上不乱哉。”一语李鸿章不愧是晚清第一强臣。
封建社会中,君强着远如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近如洪武永乐、康熙乾隆。但是臣强者,能称强臣即不反君自立,而其强却无不以智而为基础,才可以能真正做到一个一直笑着的强臣。
历代之中,名臣不少。古往今来,名臣何下万千?但远如商鞍、王安石,近似翁可酥,却唯可称名臣,却当不起强臣之称。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未能一直笑着,强者常笑到亡故,才能算的上是强臣。
此剪这个身显佝偻、拉着拐杖的老人,一语说出了党患要点之所在。又言出了慈禧最大忌讳之处。刘克武的内心之中。对这个后世存在种种误解的老人,更生出几分敬佩之心。
转头看到刘克武正一眼敬佩之光的看着他,李鸿章浅浅一笑,端起茶碗喝过一口,再说了下去。“若如近来,维新一党每每言论。自甲午年起就无不冲着国制而去、对太后之威形成威胁,汝还难如此也。然,康党乱流,却打着忠君之旗,屡屡冲了太后的肺管子、触了那些王公们的霉头。”
“观天下不结朝党者,唯汝一人也。看那康党所议变法诸事,又唯汝先成事实于山东,却未伤及朝廷制体、未损太后之威、皇上之权。无根可用、不党可信、不枉言可恩也、有实才可授之大权。
此即为汝得太后重恩、重信、重用之原因尔。”
老人将话说完了,笑着盯住刘克武,说到:“仲远明白否?老夫愧领你一声恩师,今日就算第之次教你一些东西吧!不明之处,尽管问吧!”
看到那张充满慈爱笑容的脸,刘克武在其言毕时,立即接话问到:“朝中无党且有实学者,非弟子一人啊!天津袁世凯、两江辜鸿铭,此二人似亦无党,缘何太后不重其二人呢?”
“哈哈,袁世凯无党?无党那小子敢让他那一镇新军,平日喊吃他的饭、穿他的衣,大有私家之兵态势?告诉你,袁世凯现在是自立一党了,从前他是老夫的人。后来又先投翁同酥、再投人家荣禄结果都没靠扎实。”李鸿章说到此,声音突变高昂。
神色由激奋急转变为叹息,李鸿章双手再齐拉拐杖,叹息一声后说到:“老夫一生,用人无数。唯那个袁慰亭,老夫算是走了眼了。真想不懂啊!袁甲三何许人也?那是老夫数年故交,到临死还留书老夫。待其子如自出呢!”
“到了保庆、保恒二人时,更均为老夫之幕亦。却不想这袁慰亭。却是个如此鼠两端、包藏祸心之辈。不识此人以为君子,识得此人才知痞性之盛也!故而,其人难得太后重用,就算得了,老夫也要参倒于他。”
话说到这时,李鸿章那原本一直深邃若思的眼睛中,突然迸出了一丝精光。对刘克武来说,那精光是何意,却是再清楚不过了。
袁世凯鼠两端小投机钻营。更是违背了李鸿章同门当助不可互相诋毁的规矩,直接多次与自己为敌。再加上后来他干的那些个事,件件都成为现在李鸿章有事没事给他闹点大小麻烦的真正源始。
如果面前这个老人,知道袁世凯那些本来做的十分隐秘的事。事实上都是自己指示陆建章等人去给揭穿的话,刘克武不知道这位老人会如何来看自己了。
见刘克武在其话语言完时,若有所思的样子,李鸿章用话语将刘克武的思绪拉了回来:“再说你提到的那个辜鸿铭,他难为朝廷重任的原因,就更多了。其一,他非无党,而是张幕,且最近之言论多与康、粱诸人近同。如此之人,太后怎敢用其?”
“其二,“到中国可以不看紫禁城。不可不看辜鸿铭”洋人已是如此说,为臣者威望高是好事,但若高了连紫禁城都不能与之相比时。莫说太后与皇上,怕是千古无一君,再敢用此人焉。”李鸿章所引用的话,正是前不久辜鸿铭帮助张之洞处理完汉阳钢铁厂与西洋的一起纠纷后,由英国《泰晤士报》刊的文章中所言的话。
别说是一个辜鸿铭,前有曾左。近有李张刘,再至刘克武自己,哪个做出的卓不比他辜鸿铭成就大的多?这些人还都未能让洋人如此盛赞。乃至于越了皇权象征的盛赞,西太后敢用这样的人才叫奇事。凹曰况姗旬书晒芥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