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心里有怨气的话，我可以……”</p>

“爷多虑了，我没有怨气，我只是一个侍妾，本来的职责就是要伺候好您和福晋，自然……事事以你们为先。”</p>

高向菀平静地说道，像是说给弘历听的，也似是说给自己听的。</p>

人家不保护自己心爱的妻子，难道要保护她这个身份低贱的侍妾吗？</p>

弘历看着她对自己笑了笑，可惜那个笑容很短促，短到笑意都没传达到她那双清冷的杏眸中。</p>

换做以往，这句话在任何一个侍妾口中说出来，他都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尊卑有别，侍妾确实有这样的职责。</p>

可偏偏在她口中说出来，他心中极不是滋味。</p>

“我……”</p>

“对了，妾身今日为爷炖了红枣银耳羹，爷是要在这里吃还是带回去？”高向菀微笑着打断他的话，不愿再继续刚刚的话题。</p>

弘历还未说出口的话硬生生地被堵在了喉间，他就这样微张着嘴，静默地看着她。</p>

高向菀偏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p>

“这花月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久还不拿上来啊。”说着她转身就要往外走。</p>

弘历忽然上前一步，猛地从身后抱住了正要逃离现场的她。</p>

明显感觉到她身体为之一颤，他忍不住又抱紧了些许。</p>

“对不起。”他低声在她耳边说道，声音里有内疚也有心疼。</p>

高向菀本来只是心里有些发堵，可一听他这句话，眼泪竟然不争气地夺眶而出。</p>

她轻轻咬着牙，微微扬了扬头，试图将眼泪逼回去。</p>

“我其实没想要让你受委屈。”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当晚气冲冲地跑去重罚金寻雁，全然是为着给她出气。</p>

若非如此，他应该处理得更理智一点，不让任何人察觉此事的蹊跷的。又或者，一如以往金寻雁对付侧福晋那样，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让事情过去了。</p>

可是他没有。</p>

甚至在当时福晋说“证据确凿”的时候，他的内心都是偏私地想要为她开脱的。</p>

可偏偏——</p>

她要当众对他说这样的话。他一时气急才会罚了她。</p>

高向菀微微怔住，有感腰间的双臂在轻轻收拢，她刹那间回神。</p>

脑袋清醒的那一刻，她暗自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轻轻推开了弘历的双手。</p>

当她再度转身面向他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笑意。</p>

“爷是真的多虑了，您还特意送我这么名贵的礼物，如此厚待，妾身高兴还来不及，哪来的委屈？”</p>

弘历轻轻握住了她的双肩，有些猜不准地观察着她，“你……真的没生我气？”</p>

高向菀脸上不露异色地笑了笑，“这件事情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怎能怪爷。”</p>

弘历松了口气，上前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说道：“无论谁对谁错，我们就让这件事情翻篇了，好吗？”</p>

高向菀任由他抱着，在他怀里脸无表情地应了句：“好。”</p>

两人靠的那样亲密，弘历稍稍垂首就能嗅到她身上让人心神荡漾的沁香。</p>

“那……今晚我留在你这里好不好？”他柔声说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