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从来都是残酷的，越扒到最后，得到的答案便越血腥。

如宋文所说的一样，实际上警方得到的消息，包括当天加油站拘捕王坤等人后录的口供，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一个人，李拳，实际上贺兆龙的地位早就不复存在了，身后所有的物流线和交易渠道都变了，真正的掌权人早就易主了。

“很难接受？”宋文残忍的笑了，看着对方失魂落魄的样子，又继续道：“你们组织里的老二，就是你的结拜兄弟，他死了之后你是不是拿出一笔钱，让李拳把所有人遣散了？恰巧这笔钱被我们追踪到了，还在他的私人账户里。”

“我不信，我不信！”贺兆龙死死的盯着宋文，心里早就把对方说的说有话排除了。

也难怪，十几年的经验，开阔了这几条走私线路，即使每天坐在办公室里电话指挥，也能够称得上日进斗金了，可偏偏事实的真想如此的偏差，一个正常人特别是自喻为成功人士的贺兆龙，怎么能够接受！

“不信？湖佬你知道吗？”宋文笑了笑，又抛出一个证据，开口道：“我们查清楚了，他是粤东那边的人，早在半个月前，私下纠结人手把他的老大给做了，他老大你应该很熟悉，一直是你的货头吧？”

“不可能，粤东方面的人从来没换过！”贺兆龙更加不相信了，这次交易所有的钱还是由原本的账户打进来的，即便是湖佬上位，也不可能拥有对方的私人账户。

“贺兆龙啊贺兆龙，我该说你蠢呢，还是蠢呢？”宋文无语了，摊了摊手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冲着你来的，你自作聪明给我辆车，负责监控我的不是你本人吧？兴许你已经忘了车上的监控了，可是有些人却能够利用监控找到我，让我帮他送货。”

“你有证据吗？警方办案不是最讲究证据吗？”贺兆龙冷静了下来，也不开口就谈律师的事了，直面反驳宋文的话。

“那还不简单？”宋文对着监审室挥了挥手，意思很明显了。张宝这回也没含糊，很快变亲自把这次行动缴获到的证据拿出来，在贺兆龙的眼前播放了。

很快，银行账户、粤东方面的消息回报、李拳的资金流向，所有的证据都出现了，充分的把宋文所说的话都一一坐实了，答案已经不需要在猜测了，李拳也就是地鼠，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掌握了所有的渠道了。

“老二是怎么死的。”贺兆龙握紧了拳头。

整件事的疑点已经越来越多了，他跟老二和李拳认识了十年，可如今他却发现实在是看不透这两个人了，念头一翻转过来，好像一直最为衷心的老二的死，也有问题。

“他？你在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管别人呢？”宋文笑着看了对方一眼，仓皇、失措各种的表情在对方的脸上浮现。审讯到了这个地步，基本上已经不再需要别的技巧了，这才毫不掩饰的说道：“你们组织的老二，是第一个想要对你动手的人，不过可惜，他没有李拳聪明，不懂得你才是唯一的，所以李拳给他出了个做出藏尸案的注意，实际上却让他死了。”

“我输了……”贺兆龙瘫倒在椅子上。

这次输的彻底了，似乎都不需要警察介入，结拜了十几年的兄弟私下内斗，就已经足以把整个组织推到悬崖了，这一刻他明白了，他并不是输给了警方，而是输给了自己人。

“招吧，或许你还有机会。”宋文拿起自己的酒杯放在对方的桌上，起身走了。张宝看了贺兆龙一眼，知道这位枭雄基本已经废了，不需要自己浪费口舌，对着远处的监审招了招手。

监审视的屏幕上，贺兆龙再也没有往日的气派了，失魂落魄的坐在凳子上，什么往日的气势都不复存在了，没有人问话，整个监审视的收音设备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的声音呢喃回荡着，中间在穿插着法警偶尔的问话：

“十年前我签得走私线，当年审批物流线手续比较容易，我是海派商人自然就有一定的便利……手机、电子设备全是二手货，跟工厂打好招呼，质检不合格产品贴上标签，我低价接收然后按原价的九折卖出去……奶粉都是假的，我主张回收奶罐，然后用工业奶粉包装 ，当成进口奶粉往外卖……什么？大头症？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这是医院和你们警察的问题，关我什么事……线人是怎么发现的？你说那老三？这个人太谨慎，出动任务时从不露脸，这样的人除了怪癖就是有问题，我倾向于后者，所以把他做掉了，当然，如果他不死的话，交易中我们也会把他摆出来……”

这一日，特大走私案终于宣布破了。

连带着假奶粉案，手机爆炸案件等等一系列的案件，也先后根据贺兆龙的口供锁定了嫌疑人，紧接着下午的审讯，又审出了一起谋杀案，还有数十起藏毒案，战果依然在不断的扩大。江南省厅的两位厅长终究是坐不住了，这次罕见的没有互掐，同一时间上文部里为所有参战的单位申请了集体一等功。

也就在这一日，宋文如愿以偿的回到了学校了，苦熬了半个月之久，终究还是做到了一开始的目标。此时在一回头，不论是他还是孙仲景等人，忽然有些怀念起了当初日夜不眠的时光，好像只有那种刺激，才是最难让人忘怀的，只不过当他们回到学校之后，不仅大呼失望了，因为这几个无名英雄非但没有任何的表彰，反而要面临到最头疼的一件事，补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