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因(1 / 2)

 今儿早上迷迷糊糊醒来,拾掇拾掇推开门时,正看见一身白裳的折雍兄坐在回廊的栏杆上等着,忙踱步过去笑着打招呼:“折雍哥醒的好早。”那厢疑惑地抬头望了望升到头顶的日头:“早吗?”

“…”

他轻笑着看我一眼,阳光洒在白裳上像镀了一层淡金色的光华,慢悠悠起身向我道:“卿音,我们回去罢。”我心中小小激灵了一下。萧然怕是还待在九重天呢,现下我正巧还能去寻他一寻…

想到这里,我抬头对上他温文尔雅的眼:“折雍哥,我就不回青丘了…”他稍稍一愣,出声打断我:“为何?翎叔现下还在青丘…”“啊…这个我自然晓得,”我打着哈哈,“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在宿天院还有些事情,折雍哥且自己先回去,到时候给卿音父君带个话罢…也省得他担心。”

这个思家的孩子呦,听我说不回去急得跟什么似的。

他沉默半晌,道:“好。”复而又添上一句:“那我先送你回宿天院。”

然两人还未到得院门先听到了一阵嘈杂声。

我疑惑且担忧的走过去,莫不是宫汎离趁我不在,和三哥在院里拆房子罢…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家丑不可外扬。

思及此我忙笑呵呵把折雍兄送走,方松了一口气。

果然我此举很有先见之明。片刻后自己才跨进院门,便被一只灰扑扑的大鸟用翅膀抱住了大腿。

以我多年做小雀儿的经验来看,这依稀似乎是只甚狼狈的公鸟,现下正死死偎着我,把我唬了一大跳。讶然抬起头来却看到同样一脸讶然靠着门框子的三哥。他愣了片刻,桃花眼一眨:“你和他还挺熟啊。”

一句话没个头也没个尾。我脑子里兜转片刻,终于反应过来,惊得瞪大了眼,话都说不完整:“这这这…三哥你,你品味差成这样也便罢了,如今竟把人家黄花大儿郎硬抢了过来…”我试着把腿往外抽了抽,未遂。复又抬头痛心疾首地劝道:“可这郎有情那郎无意的,三哥为的便是个强迫…”我艰难开口,“抢亲…可不是个好习惯。”那厢靠在柱子上的身形一抖,一脸的茫然且震惊:“你说什么?”

看来是要被我说动了。

为了这只可怜兮兮的同类,我咽咽口水,再接再厉道:“你放心,你断袖这门子事情我定不会说出去,”继续把十分坚定的眼神做的更坚定一些,温软的语调再温软一些,“可一厢情愿怎么管用呢,依我看司命宫那位就不错…”

我舔舔唇,正待继续说下去,蓦地听得身后熟悉的一声:“你们在做甚?”

我一下愣在原地。

萧然。

可是怎么可能呢?

我且惊且喜且忧的鼓起勇气回过头,却果然看到几天里我日思夜想的身影在回廊拐角处站着。

脚下急急动了动就要迎上去,却没能迈开步子。才想起大腿还被大鸟抱着,那只鸟还甚惊恐的往我身后缩了缩。

我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完来着?

然而还没待我想起来,萧然已经稳稳朝这里走过来。

心跳仿佛有点儿快。片刻后头发被轻轻揉了揉,好听的声音传到耳朵里:“回来了。”我点点头,却看见萧然神色淡淡往我腿边轻飘飘瞥了一眼,凌厉的眼神何其冷漠森凉。

那厢紧紧搂着我的腿的翅膀一抖,犹豫片刻,终于颤颤巍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