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忪看着他，夹着一片生菜，还是那不经意的淡定表情。心想也许是无话可说，顺便捎来问问。

便笑了，嘴角分明有淡淡的自嘲和无奈划过，“我也很奇怪，喜欢画画的可能是以前的我，现在不仅全然没感觉，甚至讨厌它。”

冀豫泽没再问话。

有那么一会了，感觉自己的米线应该凉了，她便将牛奶杯放一边，既然他都问了，她也没必要再觉得难为情，所以毫无介怀地吃起来。

果然他的目光又转向她的左手，她释然笑着说，“很别扭哟？听说惯用左手的人聪明，也许等到它和你们的右手一样熟练时，我的脑子更好用了。”

看着她清澈流光的大眼，冀豫泽嘴角微微促动一下，像是不能相信眼前真实，时时带着俏皮劲的孟小希跟他记忆中恬淡如菊的人比照在一起，眼神深沉。

——

她以为他在为她悲伤，又笑着说：“我是普通人，没有毅力成就不平常，但小小的生活上的事，还是能坚持。

关于记忆，其实想不想得起来，也没多大关系，它改变不了什么，不在的人还是不在了，发生了的已经发生。”

他们从没有深入地交谈过，但她始终认为他应该全然了解她的事情，比如父母都已不在。如小说里写的一样，这样有着庞大家业和身份的人不会随便接触一个不知根底的人，圈住在身边。

所以她说的云淡风轻，无顾忌，像久远的来客。

笑眼一抬，对上在碗中腾起的水雾后的另一双深目，有点晃神，那洁净面部上淡布着感伤，仿佛是自己难掩的心头忧伤映照上去的。

她将笑意扯得更深，垂下头，夹起一小口米线送入嘴中。

“真这么想？不想追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