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讨厌我。”</p>

“为什么？您是她的救命恩人。”</p>

“因为我把她救出来的时候，忘记给她找件衣服遮羞。”</p>

“那您为什么不给她找些东西遮住身体呢？”</p>

“呃……”我扒扒头，稍微有尴尬，“我觉得应该没事，转眼就忘了。”</p>

蹲在雪地上捣腾着干柴勤恳生火顺便与我话的人，自然是被我救下来的猎户阿况。</p>

那天我把他妹妹阿润从乌兰营地里救出来之后，三个人就一直很安心地在山里养伤，除了火种和伤药，我还从乌兰营地中拿了不少吃的用的，甚至抢了一个帐篷。阿况身上的伤挺严重，我守在他身边三天四夜，手心都没有离开过他的命门穴，终于是救了回来。</p>

除此之外，乌兰营地的士卒也来找过麻烦，毕竟我们没有走多远。我固然不会上门去杀人，送上门找杀的也没办法了，但凡过来围剿、探查的乌兰兵，我都是直接往山谷另一边的深涧里扔，扔了大约百余人之后，乌兰兵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p>

眼看着阿况一天一天好起来，我就把引路这件事告诉了他，他很爽快地应承了下来。</p>

不乐意的是他的妹妹阿润。阿润和所有女孩儿一样，有着任性刁钻的脾气，而且，一旦认定的事情就绝没有人可以改变。她觉得我当天是故意羞辱她，居然把赤身**的她直接拖出了营帐，让上千个污秽肮脏的男人看见她受辱于人的羞耻身体。我就这么被记恨了，她每次看见我都高高抬起下巴，我背过身的时候。…．她会用怨恨地眼神看着我，我只好叹口气将正在擦的剑侧了侧，假装看不见她因为怨恨而扭曲的脸。</p>

我们已经决定今天就启程离开这座荒山。阿润突然嚷嚷要吃馒头粥，作为好哥哥地阿况就二话没生火煮饭了。我一直都在研究到底是怎么把那把干柴燃的。再也不想和阿润大眼瞪眼，所以就和阿润一起蹲在了柴火旁边，他六天内第十三次教我怎么生火。</p>

架在火堆上熬粥地是我从乌兰人那里抢来的一个头盔，仅剩的两个馒头已经丢进了沸水里，失血重伤还没有彻底恢复的阿况脸色有些苍白。一边看着火堆，一边对我：“殷姑娘，阿润被我惯坏了，这次又被乌兰人抢去吃了不少苦，请您千万不要跟她计较。我会教训她的。”</p>

我只是笑笑不话。不必他，我也不可能把阿润放在心上。</p>

背后传来卡兹卡兹趟雪地声响，是独自待在帐篷里的阿润走了出来。我没有转身，背对着她看着温暖的火。阿况抬头看见了自己的妹妹，连忙：“阿润。你怎么出来了？饿了么？马上就好了。快过来烤烤火。”</p>

温软中带着倔强清脆的声音从我身后响起：“哥，你真的要和她一起走？”</p>

阿况歉疚地看了我一眼，起身拉住了我背后的少女。声道：“阿润，听话。就算是萍水相逢。山间有人迷了路。咱们也很应该送他们下山的。何况，殷姑娘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带个路算什么呢？当牛做马也是该当地。”</p>

听声音，阿润似乎是挣脱了兄长的拉扯，不满地：“是么？我不想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