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撒泼放刁(2 / 2)

“离开?呵,然后呢?我能去哪儿?而且我还要等一个人回来。”

“安生吗?”

沈商洛摇了摇头,“不是,他不会回来了。”

话锋微微一转,“对于之前的事儿你还是记不得嘛?”

阿珩微微点了点头,“的确是记不得了。”

他似乎是有些委屈,他握住沈商洛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洛洛,如果我想起来了,你会让我走嘛?”

沈商洛心头一紧,思绪有些紊乱,“不会,但是如果你要走的话,我也不会拦你。”

也许是方才劈柴的原因,阿珩左手上的图案露了出来,沈商洛便是伸手将他的衣袖拉了下来。

“如果注定是长眠是浴长途跋涉,在此之前与其一个人,不如安然沉睡。”

这句话是在沈商洛梦中出现的,现在却是无意识的说了出来。

她缓缓站了起来,随即便是走到门缝前去看了看,“好像都散了,我现在就去季老那里,午后就回来了。”

外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三三两两的人也忙着回家吃饭去了,这场闹剧也算是落幕了。

就是不知道许秀芳回去之后又会怎么说,大概又是自己不孝不懂事的话吧,但是这些对于沈商洛来说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季老的家在一处僻静处,靠近山脚,走下坡路倒也是快,大约只是要半刻钟的时间吧。

周围都是高高的松树,四季常青,只是在这凄冷的季节也多了几分凄凉,地上堆了一层厚厚的松针,踩上去软绵绵的。

听着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原本沉重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沈商洛脚下的步子便是越来越快了。

等到沈商洛离开之后,阿珩才是将院子中的凳子桌子搬了进来。

他坐在桌前,伸手将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微微拧着眉,他好像只记得自己叫君如珩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将一直挂在脖颈上的骨笛取了下来,不由得握紧了一些,倘若想要知道的话,也许还有一个法子。

打定了主意,阿珩便是推门而出,走得匆忙,那面具竟也是遗忘在了桌上。

季老所住的地方周围种满了青竹,郁郁葱葱的,脚下一踩便是清脆的响声,不远处甚至还有一架秋千,上面缠满了藤蔓,很是别致。

院子周围是栅栏,靠近栅栏的四周也是种了一圈的花卉,每个季节总是有些其他的颜色的,恍若仙境。

周围没有人家户,因此也是格外的安静。

站在栅栏外,一眼便是看见院子中的一方有一个小小的池塘,里面是碧绿的池水,时不时还可以看见一两条红色小鱼游来游去,很是讨喜。

还有一座小小的假山,假山一侧则是一张石桌,上面纹路也是极其好看的,周围早已被磨的光滑。

之前听季老说那是很宝贝的东西,只是沈商洛不动,只觉得好看罢了。

并排的几间竹屋外的墙角还立着几幅未干的字画,皆是上好的山水画,屋后才是厨灶,前院则是季老最爱的“书房”。

沈商洛柔柔的唤了一声,走出来的却是一位身穿白色素纱衣的少女,窈窕的身姿映入眼帘,腰间的浅蓝色束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

少女笑意盈盈的打开栅栏,“你便是沈商洛了吧?先生等你许久,快快进来吧。”

沈商洛浅笑着回礼,有些反应不过来,季老的屋中从未出现其他的人,就算是前来受教的人也是在另一处凉亭之中。

今日从季老的屋中走出一人,倒真的是稀奇,还是这样的佳人,一看便不是山村中的人,就算是镇上也是很少见到的。

她的皮肤白皙透亮,没有一点儿胭粉装饰便已经是恍若仙人了,就连那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子的灵动之感。

沈商洛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身的粗布短衣,她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但是情绪很快便是被压了下去。

进了屋,季老正坐在书桌前看着书,他的身后是一排排高大的木架,上面堆满了各色的书籍,里面的屋子则是满满的中药材,药香味都要溢出来了。

药房里还有一道小门,里面进去便是内院,内院是季老休息和生活的地方,只是沈商洛是未曾见过的。

“先生。”

见到沈商洛来了,季老笑了笑,“今日你可是来晚了,可要多帮我一帮。”

沈商洛笑着点了点头,“先生都这样说了,我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见两人聊了起来,白衣女子便是浅浅一笑,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先生与沈姑娘且先聊着,我去泡杯茶来。”

说完便是缓步走进了药房,而后传来的便是开门的吱呀一声。

见沈商洛一直盯着白衣女子的背景,季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洛洛啊,今日你便不用帮我抄书了,不如帮我去镇上办一件事吧。”

“何事?”

季老微微阖上了眸子,故作高深,“方才你瞧见的姑娘乃是别处书斋的人,她答应给我送些书来,你去同她瞧瞧,我想要什么书你最是明白的。”

“还有啊,我这里缺了几味药材,年纪大了补不上了,也要请你出出力,为我补齐才是。”

沈商洛微微皱眉,“先生,我学艺不精,补齐药方一事,怕是……”

未等到沈商洛拒绝,季老又是说道:“我让你去自然是信任你的,你如你爹一样,天资聪颖。我也老了,再过几年便是不行了,到时候这四里八村的还得看你的。”

季老的言外之意已经是明显了的,他想要将沈商洛当做自己的接班人。

沈商洛的心中又惊又喜,还有些惶恐,一时之间情绪有些复杂,自己是不是真的可以呢?但是这样一来,阿珩的声音自己也是可以想法子的吧。

沉默了半晌,沈商洛深吸一口气,在季老前跪下,“定不负先生厚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