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为何,对上扶月这张脸,李如卿说不出狠话了。
“敢问你还有事吗,如果没有,我先带我姐姐回去了,季府季夫人找她有事。”扶月牵住扶媛的手,冷声道。
李如卿觉得对方的冷言冷语有点儿刺耳。
就在丫鬟以为李如卿要发脾气时,她破天荒没再说话,坐下来,继续看似悠哉悠哉地吃丫鬟剥的瓜子。
扶月当李如卿默认,转身就走。
迎面撞上站在不远处的听雨阁阁主,她注视着扶媛,手中的扇子不再摇,表情颇为复杂。
扶月淡定地领扶媛从她身边经过。
听雨阁阁主的扇子忽掉地,扶媛停下来,弯腰捡起,递过去,刚哭过的眸子微红,煞是惹人怜爱。
“谢谢。”听雨阁阁主缓慢地接过。
就在她们打算下去时,一位不速之客出现在木梯口处,来人正是李忠林,如烟跟在了他身后。
李忠林闲来无事到处逛逛,逛到这儿。
想进来听听戏,却听小二说有人包下了,再一打听,原是自家人包下的,于是更想进来瞧瞧了。
此时此刻,李忠林还感觉自己艳福不浅。
李忠林最喜欢哭得可怜兮兮的女子,所以第一眼锁定的是扶媛:“呦,谁惹小娘子哭了?”
扶月暗道不好。
素来极会看眼色的她看得出李忠林就喜欢外表柔弱女子那一款,此刻似乎还看上了扶媛,女主就是女主,魅力太大。
李如卿瞧见李忠林,底气一下子上来了。
她小跑过去,恶人先告状道:“大哥,她不知好歹,我好心邀她来听戏,她居然没把我放在眼里。”
走到李忠林旁边的如烟翻了个白眼儿,阴阳怪气道:“是吗,原来这京城还有人敢不把你放在眼里,当真是稀奇儿。”
两人一向不对付,在李府见到都是这样。
李忠林眼睛没离开过扶媛:“这样啊,那可不能轻易地放人走,不然以后谁都能忽视御史府的人了?”
如烟闻言,眼珠子微动,转到扶媛小脸上,这贱人怕不是又要糟蹋一女子了。
扶月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抿唇不语,硬是要把扶媛拖走。
李忠林示意两名小厮拦住她们。扶月忍住想把他拍死的冲动,问:“我们可是季府的客人!”
瞧这般,李如卿又后悔了,打从心底里不想自家大哥伤害扶月:“大哥,算了,我不想追究了。”
而李忠林不那么想,笑:“季府的客人?你觉得季大人会为了你们怪罪御史府?”
扶月咬咬牙:“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我们离开?”
现在确实不能硬来,若他此时强行带走扶媛,再对外说,两人已成事,那即便季府愿意干涉此事,也挽回不了了。
李忠林扬了扬眉,对听雨阁阁主道:“把你这儿的好酒拿出来。”
“是。”
没一会儿,一坛酒摆在桌子上,李忠林抬手指着它:“只要你们把它喝完,我就放你们离开。”
扶月心一横,推开扶媛欲劝阻自己的手,大步上前,打开盖子,就往嘴里喝。
“月娘!”扶媛着急。
喝到一半,扶月差点想吐了,扶媛抢过来,接着喝下去。李如卿看不过眼儿了:“大哥,你就放过她们罢。”
李忠林眯着眼儿,呵斥道:“你给我住嘴!”
看着这一幕,如烟捏紧指骨,仿佛看到了曾经被强迫的自己,但却无能为力。
“停下!”陆然快步冲上来,夺走扶媛手中的酒坛,扔向一边,继而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林平万万没想到今日一行会遇到这种事,原本他们准备来听雨阁看能不能给听雨阁阁主下套,然后查明真相的。
扶月不会喝酒,属于一杯倒的那种,喝完半坛酒,彻底醉了。
她死死地盯着李忠林,随手拿起一装着瓜子的碟子朝他砸去。李忠林没有防备,被砸得额头出血。
“疯了!”李忠林捂住额头大叫,扭头呵斥小厮,“还不把她们给我抓住。”
陆然大声道:“本官乃大理寺少卿,我看谁敢!”
此言一出,李府小厮面面相觑,不敢妄动。
“你长得那么丑就算了,还、还要出来,骚扰、强夺女子,你该、该死!”
扶月向李忠林走去,走得极不稳,偶尔踉跄几步,“看我不把你的**切掉!”
在场人无一例外地愣住,被她那句话震慑到。
扶媛脸色酡红,一样醉得一塌糊涂,听到声音没什么反应,乖乖地窝在陆然身上。
陆然心跳得很厉害。
就在他们惊讶期间,扶月不知不觉地走到李忠林面前,打算抬脚踢他子孙后代时,一双冰凉的手从她腋下穿过,轻轻松松地往后一带,没让她的脚接触到李忠林。
扶月整个人在空中晃荡一圈,没踢到李忠林的子孙后代。
李忠林还沉浸在子孙后代逃过一劫中。
简直是劫后余生。
小秦捂住快要跳出来的心脏,庆幸自己把扶月出府到听雨阁找扶媛的消息告诉自家郎君,不然就遭了。
季玉泽怀里是软成一滩的扶月,他抬手温柔地拭擦掉她唇角边的酒渍,慢慢抬目看了一眼李忠林。
对方分明没说一句话,李忠林却周身不自在。
扶月刚被人抱着转了一小圈,脑袋嗡嗡叫,视线好一会儿才聚焦,凝视着季玉泽的脸。
她忽笑起,手还不安分地扒拉着他的衣服:“你真好看。”
季玉泽没说话,抱起扶月就往楼下走,经过李忠林身侧时,后者下意识地自动让开。
李忠林迟钝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要让路?
可不让都让了,站回去又无济于事,毕竟大理寺少卿也掺一脚进来了,再加上一向不理外事的季玉泽,实在棘手。
欺软怕硬的李忠林懊恼不已。
走了几步,季玉泽不知想到什么,转头吩咐跟着扶媛来、现下不知所措的丫鬟:“把扶大娘子接回府。”
接着他扫了一眼李忠林的子孙后代部位。李忠林咽了咽唾沫,情不自禁地挪了个位置,躲开视线。
丫鬟忙点头,从陆然怀中接过扶媛:“谢谢陆大人。”
柔软的触感消失,陆然微微一怔:“举手之劳。”
回到季府,小秦让丫鬟将扶媛送回悦梨院,且嘱咐道今日一事不能向任何人提起,不然就逐出府。
丫鬟瞄了一眼季玉泽搂着的扶月,却措不及防地对上自家郎君的视线,心头一颤,耷拉着脑袋应好。
回到兰竹院,小秦自觉地退下去。
季玉泽抱着扶月走向床榻,她搂着他脖子,大概是觉得身处梦中,为所欲为,大胆地凑头过去亲了一口。
还发出很大的声音。
季玉泽终于正眼看她了。
给扶月脱掉鞋子后,季玉泽端水过来,给她擦脸擦手擦脚,而她难得安分些,半眯着眼瞧他。
擦完脚,季玉泽还没放下,扶月就抬起脚,踩上他的脸,一下一下地碾着:“我讨厌你,很讨厌。”
总是吓唬她。
可、可怎么长得那么好看。
眉眼好看。
鼻子好看。
唇瓣好看。扶月顺着自己的目光一点点地踩下去。
季玉泽眉眼艳色妖冶得化不开,令人惊心动魄,随着她一脚一脚地踩着,呼吸逐渐乱了:“月、月。”
扶月冷哼一声,脚缓缓地下挪,踩过他唇瓣、下巴、锁骨,用两根脚趾头挑开微乱的衣襟,露出一大片凝脂的皮肤。
“月月。”嗓音越来越难耐。
瞧季玉泽身子微颤、任君采撷的模样,扶月踩住他胸膛:“你离我远儿点,我现在要、要的是陆少慈。”
喝醉后,舌头打结,漏掉了攻略二字。
当看到陆少慈三字时,季玉泽垂了垂眼帘,视若无睹,像是等待主人怜爱的狗蹭上去,轻喘地吻上她的脚。
他喃喃道:“月月,我想要你,可不可以。”
吵。扶月皱着眉,压根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闭嘴就可以。”
脚传来痒意,扶月不舒服地一脚踹过去。
季玉泽像是有预料地侧了下脸,躲过去,再次吻上去,然后贪婪且卑微地顺着脚慢慢上划。
冰冷的蛇锲而不舍地游上来,裙摆堆滞,蛇缠绕着藏于里面的莲华。
扶月呼吸本来是正常的,却在某一瞬间,乱得不成样,视线朦胧间,只见一美人缠着自己。
一刹那,扶月感觉自己身处兰若寺,是要去赶考的书生,而那缠她的正是那吸人.精.气的鬼。
她手脚并用地想爬走,没爬到一半就被人拉回去。
季玉泽探入,遵循本心地掌着两轮白月,腰腹微使力,线条流畅的脊背不由自主地拱起,扶月裙带一松。
良久,洁白的木兰花绽放,开在扶月的裙摆上,栩栩如生,麝香味和木兰香味差点吞噬掉她。
“月、月月...嗯...哈...”她还是踩着他。
第二日,扶月是被压醒的,几乎喘不过气,一睁开眼,看到搂着自己的季玉泽,心底防线瞬间裂开了。
救命!
原来昨晚不是梦,一切都是真的,她在跟他划清界限后,再次上了他。
扶月颤抖着挪开季玉泽的手,尽量忽视异样的感觉,走姿奇怪地走到矮榻边,拿他准备好的新衣裳穿上。
急急忙忙间,反而穿不快衣裳。
扶月急得眼睛都红了,手指还是软绵绵的,生怕季玉泽突然醒过来,两人大眼瞪小眼。
昨晚,她踩了他,还说了讨厌他,还说了想要陆少慈!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说系统和攻略一事。
以后绝对不能喝酒了。
扶月努力地克制手抖,绕上腰带,还没系好,身后传来了一道微哑的嗓音,一股痒意顺着耳朵,渗入四肢百骸:“月月。”
听到季玉泽的声音,她现在觉得自己可以升天了,立即的那种。
扶月僵硬地回头,季玉泽从床上坐起来,薄被滑落,露出姣好的皮肤,他眼睫轻眨,墨发散落,半遮半掩精致的锁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