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黑的过分的眼睛,反而放下了心,冲着他徐徐一笑,“好啊,你倒是很关心姐夫的宫闱之事,那么我恭敬不如从命,就洗耳恭听了。”
他没想到我变得这样快,反而跟不上了,“怎么不哭着说你不要听?”
我看着他落败的样子,心下一阵舒坦,“听听也无妨————我好久没有听人说书了。不过,你说的不好我可是不给赏钱的啊!”说着眯上眼睛,将脚放在椅子上等着他说,心下却如同十面八面鼓在咚咚的敲。
“有趣有趣,就这样把我当成了说书的……”他倒是不忙着开口。却停下来细细的端详着我,接着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那要是说的好了,周二小姐可有什么打赏?”
我现在已经身无长物,能有什么打赏?这也就是顺口一说而已。他含笑的看着我,“就赏我让你及笄怎样?”
是这样?给我及笄?帮我束发而笄?女子许嫁,笄而醴之,称字。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和我定亲?
他盈盈的笑意在我眼中有些可怕,我定了定心神,“我不要听了。”就起身逃开。
他起身来拉我,左手那道伤痕明显的暴露在我眼前,我身影顿住,他的左手搭在了我的肩上,“跑什么?既然不听,那么和我见识一下金陵的市井。”
我才不要去————“我早就见识过了!”我试图将他的手甩下去,每次都是徒劳无功。
“咳咳,你现在是我身边的丫头,岂有你不去?”他搭在我肩上的手滑下,一拉我的手腕,向前一扭,我只能踉踉跄跄不由自主的由着他了。
金陵城里繁华如昔,没有见到半点倾颓,他看着我,半响挑眉,凑近我问道,“你从前也走过这条路吗?”
我没好气的看着路边对我们指指点点的人,冷冷的说,“楚州侍卫阿光无所不知,怎么会不知道当时我是个小瞎子。怎么知道走过那条路?”
“我倒是忘了这一茬。”他若有所思的说,“也多亏了你当时看不到。”
我看向一排排商铺,装作没听到。他越逛越有兴致,在金陵的大街小巷东走走西看看,我不禁出口说,“你,你不累啊?”竟然比女子还喜欢逛街?
他一撇我,“好,回客栈。”却是专门走向小街小巷,不住的偷窥者住户人家,好像一个贼。
“贼强人!”我不由得脱口而出。“还不快走!”他停下看看我,眼珠一转,目光灼灼,嘴角的笑绷不住的说,“贼丫头,催什么催?”说完便大踏步的向客栈走去,一时间我竟然跟不上。
是夜,他指指地上,“劳烦周二小姐屈尊,只能睡在地上了。”
真的要和他共处一室?我手上起了一片疙瘩。他看出我的不情愿,轻笑一声,“周二小姐也有怕的一天?周二小姐不是最肆恣洒脱的么?”
这根本是两回事!但是,现在和他说这些根本没有用。好吧,索性就肆然到底,“你晚上睡觉不打呼噜,不磨牙,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