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点头:“会的。
只是……”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菜色啊。
“有人会就行了。”
祝圆笑了,“待会的午膳按照我说的做,以后,我每隔五天,会让人给你们送张菜单,你们按照上面的单子做,若是有客人或别的意外,我会提前让人通知你们。”
老张迟疑了。
“是做不到吗?”
祝圆笑眯眯。
老张登时想起半月前被撵回宫里的宫人,嗫嚅道:“奴才定当全力以赴。”
祝圆这才满意点头:“需要的食材我会让人弄来,你若是有那做不了的,便使人跟我说声。”
“是。”
祝圆便根据厨房现有的材料,定了几个菜色,确定老张会做了,才离开厨房,转去她相中的、位于西北边的某处大院子——一。
园子大小仅次于眠云阁的院落。
上午她已提前吩咐了司苑嬷嬷,让其调十数名匠人过来。
故而,她抵达的时候,司苑嬷嬷及匠人们已经等在此处了。
祝圆也不含糊,直接吩咐他们:“将这院子里的花木全撤了,把地砖也全部清走,哦,这小池塘也填了。”
众人:……?
?
王妃这是要……拆院子?
……
当其时,谢峥正在书房里与幕僚们议事。
守在门边的安福打了个哈欠,眼睛一扫,便看到一名侍女在院子外头探头探脑的。
他当即眯了眯眼,看了眼书房里头,低声吩咐边上小太监了几句。
小太监点了点头,麻溜奔向那名侍女。
俩人嘀嘀咕咕几句,小太监又转了回来,如此这般跟安福汇报。
安福咋舌:“那位当真这么干了?”
小太监点头。
“行了我知道了。”
安福如是道,也不在搭理外头那名期待的侍女,半阖上眼皮,袖着手开始打盹。
当谢峥忙完一轮,准备回慎思堂用膳时,状似淡定的安福立马向其禀报王妃上午的举措。
谢峥也有些诧异:“仅次于王妃院落的院子?”
安福连连点头。
“她又想折腾什么?”
谢峥自言自语般,完了他道,“由她去吧,别拆了慎思堂就行。”
安福登时抹了把汗。
除了皇帝老儿,谁敢拆肃王爷的院子啊?
得得得,看来这位王妃娘娘的地位暂时还是稳稳当当的。
谢峥未将此放在心上,慢条斯理踱向慎思堂。
祝圆已经在俩人惯常用饭的厅里等着他。
看到他进门,她欢快地迎出来:“回来啦。”
谢峥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嗯,等很久了?”
今天有点晚了。
“还好,就是今早喝的粥,消化得快,饿了。”
祝圆说完,扭头去吩咐谷雨,“赶紧让人传膳。”
“是。”
谷雨领命下去。
祝圆转回来,拉着谢峥往边上走。
那儿已经备好了温水。
到了地儿,祝圆帮谢峥挽起袖子,边叨叨道:“我今儿去过厨房了,以后我来定菜单,你若是有什么想吃的额,跟我说一声。”
“好。”
谢峥视线不离她,点头应道。
祝圆没注意,挽好袖子后,催他:“赶紧洗手。”
“嗯。”
谢峥从善如流,将沾了墨的手搓洗干净。
守在门口处的安福巴巴地看着。
谢峥刚洗好,已经拿了帕子的祝圆当即扔给他,他失笑,拿起帕子擦手:“何需你来伺候我,让下人来就好。”
祝圆斜他一眼,半真半假道:“我不喜欢屋里太多下人。”
“那我自己来也是可以。”
祝圆呵呵两声:“装,我看你装。
有本事你回头别……”咳咳。
新婚第二天,谢峥便是站在水盆处看着她的,一副弱智儿童的模样的。
这人分明还在军营跌摸打滚过的,哪里是不会洗手,分明就是想戏弄她。
当时她索性把他当弱智儿童,边伺候边耻笑,谁知这家伙竟然上瘾了,天天进屋就开始各种装弱智,洗手要她,更衣要她,就差如厕也让她跟过去撩衣摆了。
她若是不配合,这狗男人当时不说,当晚便会报复回来。
还特别喜欢在那关键时候停下,逼着她哭着求饶、并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理才肯罢休。
几次下来,她便知道,这丫的就是狗,惹不得。
没法,她只能将他当成弱智儿童伺候起来了。
怎的今儿又矫情起来,不需要她伺候了?
谢峥听出她言语中的忿忿,低笑道:“你不是说,夫妻间需要些小打小闹增进情趣吗?
为夫只是谨遵夫人意见。”
狗男人!
祝圆翻了个白眼,恰好谷雨带着人传膳上来,她当即道:“吃饭吃饭,饿死了!”
说着便风风火火走到桌前。
谢峥嘴角衔笑,慢悠悠跟过去,视线往桌上瞟了眼,随口问道:“今儿吃什——”
话音戛然而止。
谢峥拧眉盯着谷雨依次摆出来的东西。
三盘白生生的蒸饺,两碗浓稠的黑米粥,一小篮子的酱饼,几碗小酱,几碟凉菜,便没了。
上膳的司膳侍女战战兢兢道:“禀王爷、娘娘,午膳上齐了。”
连谷雨也是紧张地不敢抬头。
祝圆浑不在意,惯例道:“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伺候。”
然后招呼谢峥,“坐啊,站着干嘛?”
谢峥回神,无奈地看着她:“敢问王妃,在下可是哪儿又做错了?”
祝圆茫然:“啊?”
这丫平日的缺德事做得可多了。
但,怎么突然拐到这儿了?
“不。”
谢峥转瞬改口,“看来是铺子的生意不行了。”
祝圆:?
?
狗蛋饿傻了吗?
他们家的铺子怎么会不行?
谢峥慢条斯理:“前脚你才把咱家院子拆了去种菜,后脚咱家饭桌连大菜都没了……可见咱家真真是穷了。”
祝圆眨了眨眼,噗嗤一声笑了。
好吧,误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