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 / 2)

 山庙中晚

入夜的山庙四周风声啸煞,显得森严而恐怖……

山庙中到处漆黑一片,寂静得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张日旺住处,张日旺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将耳朵贴到门上仔细听了一会,见门外确无动静后,就打开房门,提着行囊悄悄地朝大门处走去……

张日旺在山庙内轻手轻脚地朝门外摸索着,他左拐右拐地走着竟也没遇到任何人的阻拦。但就在他好不容易走到山庙大门处,以手要开门时,他的肩膀却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张日旺惊然回首,却发现拍他的人正是白衣女郎。

白衣女郎轻蔑地一笑,就责怪道:“小兄弟,这些日子来,我白大姐待你不薄,就这样偷偷摸摸地溜走,也太不够意思,太不懂江湖规矩了吧?”

张日旺语塞:“大姐,我……我真的不想留在你们这,大姐,你行行好,就网开一面,放我走吧?”

白衣女郎:“这么说,你是铁了心不和大姐合作,非要下山不可?”

张日旺不假思索地就重重点了点头,以此表示去意已定!

白衣女郎想了想,叹息一下,道:“那好吧,你要真的执意要走,那我大姐也决不再强留你,只是你得答应我白月霞大姐一件事方允。”

张日旺想了想,就问:“大姐,你让我答应你什么事?”

白月霞:“此处为石山寨,从石山寨到山下有二十里山路之距,在这二十里山路之中草深林密,不光有歹人打劫,还时有虎豹出没,你要走可以,必须给我签下生死结再走,要不然会显得我白月霞不仁不义,说把你请到石山寨后喂了虎狼之腹,影响了我山寨的声望。”

张日旺犹豫了……

白月霞见张日旺犹豫后就又道:“唉,人各有志,强扭的瓜不甜,其实在山下的那家小客栈中,我见你相貌堂堂,又独自外出,就知你想必家有难事,故才特设计将你弄到山寨来的。”

张日旺:“大姐,你把我弄到你们山寨来的目的何在呢?”

白月霞:“什么目的也没有,就是想向你传授一些武功和防身术,免得你日后混世吃亏!”

张日旺:“大姐,看来是我错怪你了,可是大姐,我和你素味平生,你干吗要这样帮助我呢?”

白月霞:“日旺,你知道白月兰这个人吗?”

张日旺:“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那是我妈的名字,大姐提她做什么?”

白月霞叹息一声:“白月兰,那是我亲姐,我是你姨……”

张日旺一惊,他沉思有顷,就摇摇头道:“这不可能,我妈她没有妹妹的。而且也从未听她提及过。”

白月霞听了,从怀中掏出一块弯月玉佩:“日旺,你现在把你脖子上的那一块玉佩取下来,放到一起,看看是否吻合就知道了。”然后将手中的玉佩交给了张日旺。

张日旺取下自己脖子上的玉佩,和对方的玉佩合在一起时,果然是合二为一,花纹图饰等一切吻合的竟是那般天衣无缝。

特写:“张日旺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张日旺:“大姐,这是怎么回事儿?“

白月霞:“日旺,从现在起,你就不要再喊我大姐了,该喊我姨了,我就是你那个从未见过面的姨啊!”

张日旺摸摸自己的头,有些如坠云雾之中:“你是我姨,我怎么从未听我娘讲起……”

白月霞:“当年我们白家一贫如洗,我娘生了你娘,就想再给她生下个弟弟,因为我们白家在那个村子里是个单门独户,我爹也更是盼儿心切啊!可是时隔数年,我娘也没有能给你娘如愿以偿地生个弟弟,反而却是生下了我这个没有用的女孩……

“后来呢?“张日旺已听得入迷。

白月霞:“到我九岁那年,我们白家的经济状况已更加捉襟见肘地拮据起来,我的爹娘为了让我姐姐,也就是你娘能继续完成学业,就将我送到了济南府的一个远亲家生活,那个远亲对我很不好。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我就悄然出走了。我出走的目的是想回家,可是我当时又不知道回家的路该往哪走。那天,我一天都在济南城里转悠着,肚子饿得咕咕叫,可就是不愿再回到那个远亲家。”

“那再到后来呢?”张日旺见对方不语时就又问。

白月霞:“眼看着天黑了,我就忍着饥饿找了个大桥洞下过夜,后来我就睡着了,等到我再一觉醒来的时候,我已躺在了一个尼姑庵中了。”

张日旺:“再后来,你经过许多磨难,你就成了这石山寨的寨主,是吗?”

白月霞:“是的。漫漫几十年,个中酸苦真的是一言难尽啊!”

张日旺沉默了……

张日旺沉默许久后,就又问:“小姨,那这玉佩的事又是怎么回事儿呢?”

白月霞:“哦,日旺,当年,我爹娘有两块玉佩,那是他们定情的信物,叫子母玉,后来爹娘生下你娘和我后,就将那两块子母玉分别给了你娘和我一人戴了一块。属于我的这块这么多年了,我一直戴在脖子上,属于你娘的那块,她可能在生下你后就移花接木到了你的脖子上。”

张日旺再次沉默了……

张日旺在沉默中热泪纵横……

白月霞:“日旺,你怎么哭了,我们姨侄相认,本该是件喜事,可是你怎么哭了呢?”张日旺突然扑进白月霞的怀中:“小姨,我苦哇……”

白月霞心疼地抚摸着张日旺的头:“侄儿别哭,你们家的遭遇我后来也听说了。你的杀父之仇一定要报,可是侄儿,要报仇你首先得学一身过人的武艺才行啊!否则,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中,你不光报不了你的杀父之仇,恐怕你连你自己的性命也保护不了的。”

张日旺听着使劲地点头……

张家镇私塾晚

学生们都离去了,郭老先生坐在豆油灯下认真地给学生们批改作业。

突然,门外有动静响了一下。

郭老先生合上正批改的一个作业本,摘下老花眼镜揉揉眼睛,就起身向门外的响声寻去……

门外,郭老先生什么也没有发现。

郭老先生在门外伫立有顷,思思、想想,摇一下头,就又转身回屋。但就在他刚踏进屋门时,从门后闪出一个黑衣人用大刀压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是何人?”郭老先生冷静地问:“我和你前世无仇,后世无冤……”

黑衣人凶狠地打断了郭老先生的话:“少废话,要钱还是要命?老东西你自己挑……”

郭老先生:“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当然是保命要紧,可是你说话能算数吗?别等到我找了钱给你,我的命也保不住了。”

黑衣人:“本爷说话算数,只要你把钱交出来,本爷保你不死!”

郭老先生:“那好,你把刀架开,我找钱给你。”

黑衣人架开刀,又以刀逼着郭老先生找钱……

郭老先生摸摸索索地找出了钱交到了黑衣人的手中。那黑衣人把钱在手中颠了颠,就冷笑道:“怎么,就这点钱?你是拿爷当猴耍吗?”

郭老先生:“我一个穷教书先生,哪来那么多钱呢?就这些……”

黑衣人:“胡说!我不信。”

郭老先生:“不信,你自己翻好了,找到的你都拿去。”

那黑衣人见说,果真就收了刀开始在满屋子里找钱……但他到处翻找了一遍也没能再找出个钱来。

黑衣人:“这年头,连一向肥得流油的教书先生也成了穷鬼。”说罢抬脚离去。

“胡为,你伤天害理!”突然,郭老先生对着黑衣人的背影就猛然大喊道。

那黑衣人听了一愣,转身对郭老先生冷冷地道:“胡为,什么胡为,你弄错了。”然后就急匆匆离去。

郭老先生瘫坐一边,愤怒不已。

石山寨日

山庙前的古银杏树下,张日旺和云珠等人正在随白月霞习武。白月霞纠正了一下张日旺的动作,就表情严肃地道:“记住,练功的时候不能有任何私心杂念,在心中唯一要存有的就是要如何击倒你的对手。好,就这样,你们再来一遍。”

于是,张日旺和云珠他们依照白月霞的示范动作就又开始苦练……

片刻后,白月霞见张日旺已练得满头汗水淋漓,就吩咐道:“行,今天先练到这里,你们可以休息了。”然后扔一条毛巾给张日旺,示意他擦汗。

张日旺瞅一眼白月霞,心存感激……

白月霞:“云珠,你带她们先各自休息去吧,日旺,你陪小姨走走去!”

云珠她们答应一声就愉快地散去,张日旺则也答应一声就缓缓地陪着白月霞散步……

时令已是上午八九点钟的时光,朝霞给这散步的男女二人抹上了一层霞光,白月霞边缓缓散步又边向张日旺传授着什么,张日旺边听边在认真地点头……

镜头拉近后,就听白月霞对张日旺道:“日旺侄子,你姨把浑身的解数也都悉数传授给你了。看得出你学得很认真,悟性也非常高,真叫姨为你高兴。”

张日旺心有余悸:“姨,你这样说……是不是就不想继续再教日旺,想赶日旺下山了是吗?”

白月霞没有否认:“是的,日旺。”

张日旺:“姨,我不想下山了,姨,我就想留在这儿伺候你一辈子,行吗?”

白月霞:“浑话!姨哪里需要你伺候!再说了,你是一个心里装满血海深仇的人,你的爹爹好端端的遭人杀害,你的娘被土匪掳走好几年了,一直音讯全无,现在是死是活都没有人知道。这样的血海深仇不报又何为男儿呢?”

张日旺:“姨,你别说了,我明天下山就是了。”

白月霞:“这才是一个男子汉该说的话。”

这姨侄两人正说着,有一只信鸽从远方飞来落到了白月霞的肩头。白月霞从信鸽的翅膀下取出一个纸条,又轻轻地将信鸽放飞后,就对张日旺道:“日旺,我们回吧,山下已经有信来了。我得回去研究下山后的那件事了。”说过就兀自转身匆匆而去。

张日旺也随即转身跟上白月霞的脚步:“姨,你山下还有什么事儿?”

白月霞:“这是姨的事情。不用你问的。”

张日旺怅然中若有所思、又若有所悟……

县城赵府日

赵明的书房中赵明正在专心看书。

突然,老管家来报:“东家,张家镇的郭老先生来了。”

赵明:“在哪儿?”

老管家:“这会儿正在客厅候着。”

赵明:“快,去把他请到我书房这边来。”

老管家答应一声去了。稍即,郭老先生就来到了赵明的书房。

见了郭老先生,赵明立即合上书本,站起身就热情有加地寒暄道:“郭老先生,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今日怎么有空能光临寒舍?”

郭老先生以手抱拳行毕礼:“赵老弟,不怕你笑话,我最近遇到点难处,看看,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赵明谦逊:“先生过奖!先生大驾能光临寒舍,赵某蓬荜生辉倒是有的,只是要说你老弟的寒舍为三宝殿可不敢当啊!郭先生,我们之间不必客套,你遇到什么难处了?说出来,只要赵某能助一臂之力的,亦当全力相助,决不袖手旁观。”

郭先生叹口气:“唉,说起来惭愧,我郭敬文一辈子从事教书育人的营生,从没有仇家可结,可是我前段时间遭劫了……”

赵明惊讶:“什么先生,你说你遭劫了?”

郭敬文点点头,眼前又涌现出当时遭黑衣人打劫的画面……

郭敬文叹口气:“唉,如今政府腐败,匪患肆虐,连我这一介穷教书匠都不能幸免。”

赵明听后义愤填膺:“啊?竟有这种事情发生?强盗圣人门第,天理难容,真是可气、可恶、可愤、可杀啊!”

郭敬文:“而且,那个强盗,我当时怎么看怎么象我当年教过的弟子。”

赵明:“象你教过的弟子?那是谁?”

郭敬文肯定地点点头:“胡为,就是那个土匪头子胡为。”

赵明听了脸色大变:“怎么?是他,几个月前我们捣毁那个土匪窝的时候没能将他杀死,让他溜了。后来警局发出缉捕令通缉他,他也一直销声匿迹,没有任何消息,怎么会在你的府第中突然出现了呢?郭先生,这有些不太可能吧?”

郭敬文:“没错,我敢肯定地讲他就是胡为。”

赵明:“何以见得呢?”

郭敬文:“因为我当年教过的弟子,他们每个人的言行举止都给我留下了很深的记忆,那个晚上的抢劫盗贼,他的动作举止,我怎么看怎么就觉得他是胡为,尤其,当他临走时被我一声大喊‘胡为’时,他竟立住脚猛地发愣了一下,这就更让我认定他一定就是胡为!”

赵明愤懑:“胡为,你个该杀的土匪,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想不到你却打劫到你恩师的身上,连你恩师也不放过,看我有朝一日抓住你时怎么砍你的人头。”

郭敬文叹息一声:“或许那畜生还未人性灭尽,他当时只要钱,没要我这条老命,否则的话,你也就再见不到老朽了。”

赵明想了想,就转了话题:“郭先生,痛心的事情就让它先过去,不再提了。你说吧,你现在需用多少钱以解你的燃眉之急呢?”

郭敬文:“我想如果赵老弟手头宽裕的话,就借我二十块银圆,否则,敬文决不为难老弟。”

赵明听后笑了:“郭先生,这年头什么物价飞涨,区区二十块银圆又能解你几日之炊呢?这样吧,回头我先叫帐房先生拿一百块给你用,不够时到时我再派人专程送到你府上。”

郭敬文感激:“难为老弟为我老朽如此解囊相助,真的是大恩不言谢,让老朽不知如何是好了。”

赵明站起身,轻轻拍了下郭敬文的肩膀:“嗳,郭先生,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呢!走,我们到膳房喝两盅去。”说过就拉着郭敬文的手出门。

石山寨日

张日旺、云珠等在送白月霞出门,白月霞有些动情地道:“日旺,我这次下山,如果三天之内不回来,那已说明我已凶多吉少了,到时你可让云珠姑娘送你下山。”

张日旺听后就有些担忧:“姨,我想这次就随姨下山,从而也好保护姨你的安全。”

“是啊,白大姐,日旺说的也不无道理。”云珠也插话道:“要不你就让日旺陪你一起下山吧。”

白月霞摇摇头:“不行,日旺是一个有着血海深仇的人,在他的杀父之仇未报之前,我不能让他有任何闪失。”

云珠:“白姐,那……要不,就让我陪你下山……”

白月霞摸摸云珠的头:“你也不行的丫头,山寨不能一日无主,我下山后,山寨的一切事务就由你先代替主持。如果我回不来,那这个山寨就由你来把持了。所以丫头,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山寨,尤其在我不在山寨的日子里,你哪里也不许去。”

云珠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花。听了白月霞的话就使劲地点了点头:“白大姐,你放心,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

“小四,我们走。”白月霞喊一声随从的一女子,就快步离去。

望着白月霞她们走远,张日旺就问云珠道:“云珠,你能告诉我吗?我姨她下山到底是为什么事儿?”

云珠:“不该问的,你最好不要知道。”说罢就转身回庙。

张日旺伫立庙门处,望着白月霞她们远去的背影出神……

县城警察局日

丁当正在办公室处理一些文案卷宗,这时有一警员走到他跟前小声道:“警长,外面来了一位老者找你?”

丁当:“是什么人?”

警员:“说是赵府来的。”

丁当稍作思忖:“那叫他进来吧。”

“嗳!”那警员答应一声去了,不一会儿,赵府的老管家就推门进来。

丁当:“你……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儿?”

老管家:“我是来给你送请柬的。我们老爷要给他们家公子办喜事了,请你去喝喜酒。”说过就将请柬交给了丁当。

丁当接过请柬打开看看,然后就将请柬放到桌上:“好,你回去转告你们东家,到时我一定去。”

老管家离去时丁当又道:“你老人家走好。”然后就又继续处理他桌子上的各类文档卷宗。

木杨镇日

镇头广场中央搭着一个擂台。台下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

锣鼓响处,主擂人对台下观众抱拳鞠躬过后,就高声道:“下面打擂开始。今天主擂的是木牛山寨主,江湖上称作‘黑旋风’的牛大夯,前来打擂的是江湖上称为‘银月亮’的石山寨主白月霞,现在请两位台上一比高低,分清黑白。”

说话中,牛大夯和白月霞同时跃上擂台。

众人看时:牛大夯人高马大,是个力壮如牛的野蛮汉子,而相比较之下,白月霞则显得非常娇小、柔弱,且还是个女性……

这时,台下观众有人见之唏嘘:“那个女的,这不是明显在拿鸡蛋往石头上碰吗?”

“一个女人家也去做什么山寨主,遇到牛大夯这样的男人,她肯定经不起两个回合,可惜了一个女人家,恐怕是死定了。”

“唉,要打擂也得势均力敌,双方对称才行,怎么找个娇柔女子来送死呢?”

“也不一定,凡事以柔克刚,以鸡毛拔令箭的事儿也是有的。说不定那个娇柔女子还就能使出她女人的魅力,驯服那头野牛的事儿也能发生的……”

“打擂比赛正式开始!”随着主擂人一声高喊,人们抬头看时,擂台上牛大夯和白月霞的打斗已经开始了……

台下观众屏息凝神地往台上观看着……

台上,白月霞和牛大夯各显绝技,都努力想击倒对方;牛大夯以一个泰山压顶之势向白月霞恶狠狠打来,白月霞以一个四两拨千斤之势轻轻闪过……

台下,观众爆发出为白月霞鼓掌的叫好声……

台上,牛大夯恼羞成怒,腿脚齐上,重拳向白月霞出击;白月霞矫捷如燕,不断地躲过对方的猛势……

台下,观众为白月霞喝彩、鼓掌的声音又起……

台上,牛大夯猛力用尽,力量渐竭,而白月霞则越战越勇,终于,白月霞卖个破绽,引牛大夯上当后又猛转身一阵穷追猛打,终于将牛大夯击倒在地……

台下,观众见状,发出一阵惊喜的喝彩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