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下山后,温度陡降。
再加上又刮起了北风,跪在尚书台门前的朝臣,尽管都裹着皮裘,却仍旧是瑟瑟发抖。
阮达跪在最前边,呼啸的北风吹乱他花白的鬓角。瑟瑟寒风中,他苍老的身影份外的凄凉。
却没人看见,他的眸底全是得意!
风越吹,天越冷,于自己便越有利。让天下人都看看,鲜于枢是怎么对待世家大族的,又是怎么对待三朝老臣的。后边有几个身子骨弱些的御使,已经是牙头打颤到讲不出话来了。
阮达的哭嚷越发的大声了,不然就压不住笑声。
就在这时,忽拉拉来了一大帮子人,看装扮便知是魏王府的人。
阮达颤微微的站起了身,厉声喝问,“你们要做什么?”
“这位一定是阮阁老,苏浣这厢有礼了。”苏浣搭着又生的胳膊,从车里下来,欠身施礼。
苏浣,她来做什么?
阮达冷着双眼,将她好一通打量,“怎么,魏王让你来做说客?”
“适才,小女子见诸位大人不顾风冷天寒,在此请命。小女子怕诸大人受了风寒,所以……”苏浣侧身让开。
阮达瞅着魏王府的亲兵,从大骡车上卸下围屏,将请命的大臣围在中间,挡去了刺骨的寒风,又在角落里升起了火盆。
短短一会工夫,那些冻得瑟瑟发抖的老臣,渐次缓了过来,就是阮达自己,唇色也不至于黑紫的吓人了。
他身子是暖了,心却是一路跌进冰窟。
“魏王将咱们当成什么了!”阮达大怒,指着苏浣的鼻子骂,“这是要来收买人心么?有本事的,让殿下出来咱们面对面的说,让一个……”阮达冲苏浣大啐一口,“连妾都不是的女人出来做说客,他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