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倾然拿过王荼卸下来的包袱拆开,取出一个白瓷瓶扔给绮罗:“擦些药,要不然回了京师,严実那混账以为是我打的,非得找我麻烦不可。”
绮罗打开瓷瓶,倒出一点白色的药粉到掌心的伤口处,疼的紧咬嘴唇,在唇上印出一排牙印来,抽了一口气,又去向另一手倒药粉,弄完了,摊着双手对易倾然道:“有药布吗?劳烦大人帮我包扎一下。”
“看着你柔柔弱弱的,倒挺坚强。”易倾然从包袱内取出一卷白布,扯成细条给绮罗包扎了两只手掌。绮罗笑道:“我没有不坚强的资本,再这也算不了什么,想活总能活下去。”
易倾然撩开她的刘海,见她额上的伤口已经红肿发炎,问她:“你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走夜路磕的。”
“那嘴角的瘀痕呢?”
“走夜路磕的。”
“……”易倾然道:“难道不是先王荼两人上去的三个歹人轻薄你的时候打的?”
“您知道何必再问。”绮罗笑眯眯的完,别开脸,不让易倾然再看。易倾然按住她的脑袋,将她的脸转回来,继续直面他:“你额头上的另一个伤疤是怎么回事?”
是为了反抗凌明轩时,绮罗自己撞的。
“走夜路磕的。”
“……你到了晚上就变成瞎子了?”
“嗯。”
“是谁打的?”
“走夜路,天太黑,没看清。”干嘛给你听啊,关你什么事!
易倾然端起她的下颚,凑近她,用一双如一池碧水般的眼眸,玩味的看着她:“仔细看来,你长的倒是不丑。”绮罗不禁吓的身子一抖,她忽然觉得自己害怕除了凌奕枫之外的任何男子的亲近,哪怕有一点超过界限,都能吓的她浑身战栗。
易倾然见方才还插科打诨的绮罗在自己迫近后,吓的面无血色,扫兴的推开她:“你不用害怕,我对你没兴趣。”
没有就好。绮罗求之不得,赶紧将身子挪开,坐到一边去,给自己额上的伤上药,一不小心药粉扑了一脸。
易倾然再次抓过绮罗,夺过药瓶:“你仰着点脖子。”绮罗恐惧的睁大眼睛死死盯着他,这样易倾然极不舒服,他最厌恶别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自己,蹙眉道:“闭上眼睛。”
“我不……我不敢。”实话是。
“我还能吃了你?”
“……我不好吃的……”
易倾然见她死咬牙关蹦出这么句话来,难得笑着道:“我是为你好,你脸上落了疤痕,就算以后重新见到凌奕枫,他看着也会难过罢。”
绮罗不再挣扎,乖乖的闭上了眼睛,让易倾然给她上好药,包扎了额上的伤口。待包完了,绮罗用手指肚轻轻触了触伤口处,抬头对易倾然笑道:“谢谢你。”
易倾然一怔,他倒没想着做好事要让人感谢,他这样做只是想避嫌,不让严実他打了绮罗,从而找他麻烦。但面对绮罗感激的笑容,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沉默着胡乱的翻出干粮,扔给绮罗一个馒头:“吃了这个,雨停了就上路。”
绮罗拿了馒头,默默的吃了,又向易倾然要了水,然后像猫一样温顺的烤着篝火休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