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的自己,却没有这么幸运。
看了好一会,他弯下身子,然后伸手就将对方捧在掌中,静静看着这个小家伙,那紧闭的精致小圆眼此刻只有一条缝,嘴巴似乎是合不上了,而胸口的起伏还在继续只是没有那么紧张了。
只是,朱若为绝对不会想到,他的这个行为,此刻正被一双眼紧紧盯着。
朱若为又看了一会,见对方逐渐稳定下来,而胸口的血迹也没有继续流淌,他自己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只是又看了看地上的散落羽毛,然后抬头看看晴朗天空,暗自感叹道
“没想到,我这个可怜人居然碰上一个比我更可怜的小家伙!要是把你丢在这,保不准被什么其他野兽吃了,不如跟我一道去碑林,那里刚好有水,可以喂你一点,要是你中途死了,我就顺势挖几把土给你埋了!”
想到这,朱若为忽然又打起坏心思,可再看着对方太过稚嫩的体型,又下不了狠手,索性,另一只手捡起地上的包袱就继续出发。
很快,眼前景象豁然开阔,刚才还有种山中环绕遮蔽的安全感,可到了这里,脚下空荡的让人心中不免发毛,巨大的开阔地上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无数四五尺宽两三掌厚的黑色石碑,即使是阳光正盛的现在,那些石碑之上也没有一丝的温热感。
由于石碑普遍四个人那样高,看起来,像一片黑压压的密林一样,乍看之下,整个人都被一种威亚感镇服的有些严肃起来。
而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一座高峰静静悬浮眼前,他那周遭脚下的几处碎石如同仆人般也不知蛰伏了多久,肉眼可见的顶上,隐约几道屋檐尚能察觉,可朱若为却不知那是哪家师傅的居所,同时,他也对此毫不关心。
手心的温热让朱若为急忙顺着记忆就去寻找,那逐渐微弱的声色此刻已经慢慢不可闻,跑了二三十步,水流的声音就在耳旁下方,他探出身子一看,不过一人多高,也就不在乎,随即一跃而并下顺手将包袱丢在地上,只见在自己刚才站的石道下方,一个小小的裂口正缓缓向外流着清澈透明的水,看那大小,四根指头并起来刚好可以堵住,而在他下面,一个如同凳子般大小的不规则粗糙石台由于常年被水流冲击,居然向内凹进去好大一个圆滑的坑,约莫有半条腿那么深的底部圆锥处,是一个心形的凸起,凸起之下,水被一点点吸入其中的暗坑也不知到哪里去了。
朱若为也不在乎这些,他急忙用指头去沾起一滴,然后缓缓送至那已经合上不少但依旧留有一道求生缝隙的黄口之上,对方似乎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再去将嘴巴合上了,当清澈的水滴顺着嘴巴糊了上去,它甚至都没有反应一下。
“小家伙,我能帮你的这有这样,如果你活下去了,那就算了。要是活不下去,只能怪老天了!
正观察处,小家伙的喉部羽毛忽然鼓了一下,接着嘴上的水就吸收一点,这可把朱若为惊的眼中一亮,急忙又沾了一滴,而这次,对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吸了不少,一连好几滴下去,小家伙虽然看起来依然没有什么起色但却也配合的喝上不少。
朱若为看向四周,发现脚边有几棵嫩草,他灵机一动,伸手将小家伙放在石台的边缘上,自己伸手去拽上一根绿芽,然后就要往对方嘴里塞,可送至嘴边,转念想想不妥,眼睛一转,就用两个手指的指甲把绿芽一点点撕碎,然后缓缓喂给对方,也许是喝了水的缘故,那小家伙居然缓缓吞下不少,这不由得让朱若为感念起上天有好生之德,居然连这么个小东西,都知道求生。
同时,他看向身后黑压压一片死气沉沉的石碑,似乎也意识到今后可能也不会太过无聊。
喂饱了小家伙,朱若为转头看向石碑,走进去看,真切的冰凉感让他被眼前的巨大身影所震撼,伸手摸了摸,冰冷异常,而且一尘不染。他不禁想起前几次被师傅罚来这里擦石碑,自己也是发觉这石碑根本不会沾染尘土的特性,所以跑出去玩了许久,而最后师傅也并未多说什么。
想到此处,他心中暗喜,那剩下的就是在松林里熬上几日,待师傅心情好了,我再偷偷回去,想来,他也不会在意,更不会告知掌门。
想到这里,他就急忙转身去伸手在冰凉的水中洗了把脸,然后看着被水滴溅在身上发出几声哀叫的小东西,脸上露出和对方一样充满希望的神色。
将小家伙放入包袱,然后双手将包袱抱在怀中,朱若为顺着碑林缓缓走动,见一列列皆是净色,就心中更是高兴,眼下只剩往前走去看那即将栖身的松林又是个何种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