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看了几圈,实在没什么太吸引自己的品相,索性就随便找一个好了!
想到这里,他就顺势走向右手边的角落里第一个牌位前,孤烟杳杳的后面是平平无奇的工整字迹静静刻在黑色的木牌上,朱一息。
朱若为看到字迹,心中惊叹,真是好运气,居然是同姓之人,师傅说过,同姓之后代五百年前生于一人身,想来,我们也是亲戚,既然是亲戚,看你孤苦伶仃自己在这高山上又没个亲人祭奠,我就索性给你鞠个躬吧!
一旁的扫地老人虽然闭着眼,却是眼中留有一道缝,他心中知道这小子品行顽劣,所以暗暗观察,可看他转头走向一个牌位,然后看了看,居然静静弯腰去躬身一拜,心中颇有些惊讶,不由得静静盯着这背影暗道长大不少。接着就见对方转身也不言语走了出去,似是刚刚了结了什么心愿一般,见对方出门,老人缓缓睁开眼,心中奇怪的很,也不知这小子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居然这样就走了。
好奇之下,老人回头去看对方刚才拜过的牌位,一看之下,那牌子上的名字让他眉头不禁微皱。顿时心中好似若有所思。
可再细看,发觉那牌位前盘子里的新鲜桃子居然被人顺走一个,心中气恼之下急忙起身,暗暗叫苦,刚才稍一分心,居然又被这小子得逞了,可眼光余视扫见那牌位上名字朱一息三个字又让他眼神一变,脑海中飞速记起些什么。
转头看向朱若为离去的方向,此刻空空的山路通向后山,他心中暗暗思索着什么,一些记忆让他眉头紧锁,不由感叹道,想不到岁月轮回,这天道最是无情!
想到此处,另一个白衣少年模样的背影调皮的出现在那条山道上,同样的年纪,同样的方向。
蜿蜒山道,转转停停,忽然,几声鸟叫惊住了朱若为的脚步,他顺着如同争吵一般的鸣叫就摸了过去,果然,在三四棵大树后,就听翅膀扑打声音愈发激烈。朱若为胆子不小,但面对于第一次听闻这种声音,他还是小心的慢慢探过脑袋。
一看之下,就见三只体态圆润的鸟正将一只灰色的雏鸟按在地上用白色的尖嘴不断攻击,那小鸟的哀嚎只是单一的不住发出同一种音调,似是在求饶,又像在反抗,可身旁地上凌乱脱落的稚嫩羽毛根部点点血迹让人看的心痛不已。
可怜这小家伙,如今经此一难,只怕免不了成为别人口食。
朱若为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原本的他只以为在人的世界中存在这种事情,可不曾想,原来鸟雀之中也有着这种事情。
看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五年前的一次。有一位师叔带着几名徒儿前来拜访,而自己偷偷躲在外面静静查看,随后就听到走出外面的对方徒儿边走边议论重心的修为是何等地下,言语之间,颇有嘲笑戏弄之意。
而那时的自己听了之后也是心中生气,既然对方已知自己师傅修为底下,那又何必再说出来呢,难道作为一个修真练道之人不是应该心平气和掐灭是非之心吗?而随后,对方又说到了自己,只是短短几句话,就让躲在后面的朱若为忍无可忍,他大声跳出来斥责几人,可换来的,只是一段自己想忘也忘不了的噩梦。
耳旁的稚嫩叫声越发微弱凄惨,朱若为也被拉回眼前,他看着被按压在地上大张着嘴不断哀嚎的雏鸟那无奈神色,像极了当初被不断在两人之间来回用脚踹着哭泣的自己。
那种无力感,对于年幼懵懂的他们来说,根本不被允许想到跑这个字,因为此刻的他们心中只剩哭泣这种本能的求饶手段。
最终,朱若为跳了出来,捡起一根树枝只是轻轻一挥,就赶走了两个骑在对方身上的家伙。看着满地狼籍已经奄奄一息的小家伙,那被绒毛遮住不断极速起伏的胸口散发着斑驳血迹,头顶的叫声盘旋不散,似乎是对人类插手的事耿耿于怀。
朱若为抬头去看,可刚一仰起脸,一点湿润就落在脸颊上,他一下子明白了什么,丢下手中的衣物包袱就低头快速在地上找起来。
可随着石块接二连三的出去,却一个也没有打中。反倒是两只头顶的鸟似乎怕了对方,就又绕了几圈叽叽喳喳一阵,最后还是飞走了。
只剩可怜的小家伙静静在地上,看着它还是大张着嘴不断哀鸣,那副神态何其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