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真是谬赞了。承云在老家务农多年,并不擅长经商牟利,因此家族的生意向来都由胞弟打理。这次能出任国会议员也是出于家乡父老对乔家厚爱,承云本人不敢称功。”乔承云谦逊的说道。
“乔庄主真是太谦虚了。其实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必然会存在各式各样的势力与组织。每一方势力都拥有着各自的利益需求。朝廷治理国家很大程度上就是分配利益,以满足各个势力的需求。以前这种利益的分配取决于朝堂。哪儿个省份在朝中做官的人多,就能在政策上得到相应的照顾。哪儿个势力同朝中官员关系密切就能得到一定的好处。而我朝建立之初便设立了国会制度。这一举措使得帝国中那些在朝堂上并没有多少代言人的省份与势力也有了参与分配利益的机会。因此说五年一度的国会是帝国各方势力分配利益的大聚会并不为过。乔庄主身为国会议员代表贵省来京师谋利,岂不是比令弟更胜一筹。”
虽然从感情上,乔承云并不接受将国家社稷同利益交换联系在一起的说法。但对于陈家明的一席分析,再结合这些日子所发生的种种事情,乔承云亦不得不承认陈家明的这种说法十分形象,也十分务实。既然对方说得如此直白,乔承云也不好再闪躲下去,于是他也跟着单刀直入地问道:“那大人是否以为内阁所提出的《弘武二五计划》与《乙未年财政预算》便是朝廷对未来五年帝国各方势力利益的一种分配呢?”
“可以这么说吧。若非如此乔庄主又何苦与西北的议员一起冒着得罪内阁的风险否决新内阁的议案呢?”陈家明微微侧头反问道。
面对对方的试探乔承云谦卑的拱手道:“那只是小民等的一时冲动之举,却不想给朝野上下带来了如此震动。小民现在想起来还深感惶恐不安呢。”
“乔庄主不要误会。在下在这里可没有向庄主兴师问罪的意思。相反我本人完全赞同乔庄主你们的做法。内阁将朝廷的国策计划、财政预算提交国会本就是为了与各地方的代表就相关的政策进行协商。如果内阁提出议案从一开始就能满足各个方面的要求,那还需要开国会干什么?所以如果是在下站在庄主现在的位置,也会做出相似的举动的。” 陈家明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说道。
对于乔承云来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岭南复兴一系的官员夸赞自己的举动。一时间,他还真有些闹不清楚对方这话究竟是真是假。于是他便谨慎的应和道:“大人的观点还真是与诸多官员颇为不同呢。”
“那是因为其他官员是以官眼看国会,而在下却是在以商眼看国会。在商言商,商人嘛总是要说一个‘钱’字的。这一点对朝廷和国会同样适用。无论是国会,还是地方议会,如果不谈钱,那就失去了其存在的意义。其实无论是《弘武二五计划》,还是《乙未年财政预算》,说到底其间的关键内容就只有两项。一是‘赋税’;二是‘立法’。”陈家明在用折扇在桌子上化了道圈道。
“可是大人,内阁在五年计划中罗列了不少政策,远不止赋税和立法两项啊。”乔承云连忙接口道。虽然乔承云从未做过官,更从未想过要指点江山。但这些日子的国会议员生涯,以及眼前陈家明循循善诱的话语,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对国事与政务产生了一种代入感。
“乔庄主此言差矣。五年计划涉及的内容虽然广泛。但内阁即不可能事无巨细地将朝廷的各项政务一一呈报国会审议,同样的各位从帝国各地千里迢迢赶来京师也不会对‘官府买几张桌椅’之类的事情太感兴趣。如果帝国的每一项政务均要通过五百多名议员同意才能执行。那么这个国家更本就没办法治理。诸位国会议员也会因烦琐的政令而疲于奔命。因此内阁一直以来在《五年计划》中都是将朝廷未来五年所要涉及的国策与政务粗略地分成了几个大类向国会进行介绍的。为的是与《财政预算》做参照,以使与会的国会议员对朝廷钱用在那里,怎么用,有一个大致的了解。而内阁的《财政预算》则直接关系到帝国的赋税和相应的诸多律法。各位或许不会在意衙门每年用多少纸张。但却不能不关心各自所属省府的上供额度、专款配额、关税标准、以及朝廷所要颁布的各类政令律条等等事务。这些都直接关系着诸个省份的切身利益。这一点乔庄主想必比在下更为清楚吧。”陈家明意味深长的说道。
而在另一边听完对方一席侃侃而谈的乔承云顿时也有了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一直以来他都隐约觉得作为一个议员来京师参加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