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中旬,陈绍明就要参加府试,再之后,到了九月,就是马叔明秋闱的日子了。
马叔明决定后面的旬休,就不来回跑了,打算直接在书院住下来。
杨梅担心他逼自己太紧反而会适得其反,并不同意他这个决定。
“娘理解你想好好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读书上。
可叔明,咱是一家人,血脉上的亲情是割舍不断,但感情的维系也很重要。
娘也会担心你在书院这边的情况,是否吃得好,是否睡得好?
旬休还是得回家,多跟家里的人沟通、互动,多抱抱你小侄女锦宝,你的运气才不会差。
咱一家的心,也会越凝聚越紧,晓得不?”
马叔明觉得娘说的话也很有道理,深入人心,便也没有反驳,点点头应下了。
杨梅也没在养心书院逗留太久,小坐一会儿,就与大儿子马伯旺一块儿回了善水村。
刚到家里没一会儿,马庆坤便过来了。
“婶子,我想跟您借辆骡车。”
马庆坤是村长的儿子,他家若是需要用到骡车,杨梅自然是要借的。
如今家里不仅有骡车,还有马车。
杨梅微笑问马庆坤:“借骡车是要去拉东西还是要拉人?
若是要拉人,那还是借马车更舒服些,有车厢,也暖和点。”
马庆坤听了杨梅这话有些感动。
秀才娘真是心善,也大方得很。
有的人家家里有个好东西,借给别人用一下都心疼得跟掉了块肉似的。
马车这样的大件,整个善水村也就只有伯旺家有。
他也是担心开口借马车秀才娘会舍不得,这才只敢借骡车,没曾想,倒是自己心窄了。
马庆坤也没瞒着杨梅,低声说:“婶子,我想借骡车去红粱村把我妹子接回来。
昨天铁蛋他商队下面的人去了红梁村卖货,回来找我娘说了我妹子被他男人打了的事儿。
我娘憋了一天愣是没提,直到刚刚吃午饭的时候,我爹瞧她神色不对,追问后我娘才说出来。
我妹子昨天被他男人打破了头,昏迷了好久才醒过来,米家连个大夫都没有给她请,简直是狼心狗肺。
我爹骂我娘糊涂,让我赶紧来找您借骡车去将我妹子接回来。”
杨梅一听也想骂村长媳妇糊涂。
闺女都被家暴了,不知道是一回事,知道了居然还瞒着不说,这是什么脑回路?
她忙安抚了马庆坤两句,对他说:“咱善水村的姑娘不能被白白欺负了。
家暴这种事情,只有零次和无数次的区别,作为父母兄弟的,无论如何都得替自家姑娘讨个公道。
庆坤你等着,我这就把伯旺叫过来,你们驾马车过去。
需要的话,在村子里多喊上几个人一起去给桃枝仗腰找回场子。
那种只会窝里横的男人,你们也不用跟他讲啥武德。
他施加在你妹子身上的拳头,直接双倍打回他身上就得了。
这种拳拳到肉的滋味,才能让他知道痛的感觉有多深刻,看他下次还敢不敢对桃枝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