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离愁苦,杜子美在福玉娘的搀扶下坐在了院子月已不再圆满,钱管家送来了一壶清茶,几样果点,福玉娘坐在杜子美对面,淡淡的笑。
杜子美只是静静的看着福玉娘笑,这个时候的宁静,不需要任何的话语去打断,只要这般淡然的相处就好,说一句话都会令人感觉多余。
外面传来更夫的梆子声,福玉娘才站起了身,对杜子美轻轻的说道:“夜深了,明日还要远行,子美先回房去休息吧!”
杜子美心头又是一颤,待到福玉娘来到他身边扶起他的瞬间,杜子美突然伸手覆住了福玉娘扶在他臂弯中的手,急切的说道:“玉娘,你会等我么?”
福玉娘一愣,随即扯开了一抹淡淡的笑,轻声说道:“对于我来说,一切不可预知的承诺都不会轻易的许出口的。”
杜子美加重了抓着福玉娘手指的力道,这力道使福玉娘微微皱了皱眉头,可什么也不说,只默默的承受着杜子美突然显现出来的紧张。
“玉娘,我只要你一句承诺安心,我不求你当真对我死心塌地,只要给我两年的时间就好,两年之后,你说过会接我回来,这两年里,我希望你不要嫁人,这还不行么?”
听见了杜子美这样的问话,福玉娘轻轻的笑了,“子美,八年来我都未曾嫁人,短短的两年地时间,我又怎会嫁人呢,你觉得有谁敢迎娶像我这样一个不祥的人?”
虽然福玉娘说得轻巧,她这个肯定的模样也让杜子美微微的安下了心,旁人不敢娶她,并非是什么不想之说,而是因为敖鄂,他不能忽略了敖鄂地存在,虽然福玉娘不肯承认,但是有眼睛的人都从这几次敖鄂的做法中看得出敖鄂对福玉娘的特殊感情,杜子美害怕福玉娘会妥协。
不知道为什么,他初期的时候害怕福玉娘因为救了他而向要求他的报答,可现在却当真地希望福玉娘张口要他报答,离别就在眼前,福玉娘完全福玉娘到底是怎样一种感觉。
或许有对现状地不甘心。希望通过福玉娘而使自己能达到登天地捷径。亦或许还有心中说清、道不明地那么一点点地迷茫。他当真不能忘记昨夜福玉娘未曾回房间带给他地惶恐。他害怕福玉娘已经与敖鄂在一起。怕在福玉娘地人生中。自己再也没有参与地权力与必要。
杜子美沉默了。福玉娘还是淡然地笑。扶着他起身回房。
他们走了之后。对面地屋顶上有一抹白色地人影迅速地晃动了一下。随即消失在夜色之中。而对着那屋顶地小路上却有一个苍老地身影。他望着已经飞离房顶地人影轻轻地叹息着。“这到底是怎般孽缘。或许当初老爷做了另外地决定。眼下便不会是这种局面了。”
福玉娘搀扶着杜子美回到了他地房间。在杜子美身子刚刚挨上床板地那一刻。福玉娘就想转身。却被杜子美抓住了。声音带着些许亢奋地迫切。大概是害怕自己错过了便不敢再张口了般快速地说道:“玉娘。不要走。”
福玉娘笑着挣脱开杜子美地纠缠。小声地说道:“睡吧。明早我会亲自送你出城。”
杜子美看着福玉娘地笑脸。声音中带着一丝落寞。轻轻地说道:“是我唐突了。我——我只是心中害怕。想要抓住点什么而已。”
“不用怕的,等你离开之后,好生研读,两年,并不是很久,我们也可以常常鸿雁传书的不是么。”
“可是敖鄂他,他那么的在乎你,我怕你……”
福玉娘摇了摇头,“快睡吧,我这一生与敖鄂都不可能了,除非我或者他之间一个人死了,不然我与他之间只能一直是宿敌。”
说着转身离开了杜子美的房间,杜子美看着福玉娘的背影,直到福玉娘走出了房门,他才轻轻的说道:“真的只有生死才能了断么?”
福玉娘开门之前,房间外一抹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纵身一跃,消失在了福玉娘的房梁上,待到确定福玉娘回房间之后才飘然落下,注视着福玉娘消失的方向许久,才悄悄的伸手推开了杜子美的房门,杜子美还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走进门的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结结巴巴的说道:“敖、敖鄂,你想干什么?”
敖鄂缓慢的合上了身后的门板,他的动作越慢,杜子美的心跳就越剧烈,他的脑子里瞬间涌上了福玉娘讲诉的那些关于敖鄂的传说,她告诉自己,敖鄂是会给活人扒皮的,虽然骇人听闻,但是杜子美却深信福玉娘没有骗他。
敖鄂看着杜子美的恐慌,开怀的笑着,慢慢的逼近到了杜子美的床边,声音飘忽,“没什么,我只是来告诉你一下,既然我给了你活下去的选择,或许我当真就不会动你,但是你要有点自觉性,这两年,你知道该怎么做才是。”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同玉娘联系?”
“你还不是笨到无可救药,其实若你不同意,我也有办法让你们之间没有任何的消息的,你该明白这点,所以到底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了。”
“既然敖大官人有如此的能耐,却又为何要找我来说这些呢?”
“你不觉得我亲自来找你说了,或许对大家都是最好的一个办法么?”
杜子美心头一颤,强自镇定的说道:“玉娘就在隔壁,只要我的声音放高些,她一定会过来的。”
敖鄂扯了扯嘴角,轻轻的说道:“一、我既然会来,就绝对有把握她是听不见这房间里地声音的,二、玉儿的名字岂能是你这等人能随意叫的么,以后见了她叫福掌柜,不然小心你地舌头!”
“你、你怎么能……”
“没有什么是我不能,你好自为之。”
正如他来的突然,敖鄂走得也让杜子美目瞪口呆,毫无预警的就离开了他的房间,当房门再次合上的瞬间,杜子美突然瘫软在了床上,难道敖鄂当真只是来告诉他不准他在这两年的时间内与福玉娘互通消息那么简单么,怕不是如此吧,他来,大概只是告诉他,一切都在他地掌握中,让自己放聪明点,什么是该做的,什么是不该做的,心底应该有个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