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清远总算看出来了,这方统领,根本就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对他而言,自己只不过就是一个完成任务的踏板而已,。
不过现在省悟这些,也已经太迟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便是省悟到了叛徒之路并不那么好走,他也唯有硬着头皮走下去,否则,付出的所有一切心血,都要白费,而自己也终将背负无尽骂名,白白送死,。
谷清远暗暗咬了咬牙,勉强笑道:“原来如此,方统领可以早点知会我一声嘛。”
方统领道:“现在峰主知道了,也不迟。”
谷清远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
金蝉峰上,谷逍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派出去的使者的回讯,又再询问了附近城池镇守的执事长老一番,结果却是同样一无所知。
那使者便仿佛突然从人间消失了一般,无影无踪。
谷逍不得不怀疑,也许是那使者刺探谷清远之时发现了什么,从而被谷清远灭口。
谷逍却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荡魔堂之人在暗中捣鬼,目的正是挑起他对萧陇峰的敌对之心,无论萧陇峰是否真的已经反叛,内外不和,离心离德,必将为谷家引来祸患,至少此时,谷逍已经不是将所有的jīng力都放在如何防范谷氏的攻势上面,而是暗中提防萧陇峰。
谷家也不是没有高人,与谷逍密谈了一番之后,不无忧心:“峰主,这其中透着诡异,怕是吕氏之人有意而为之啊。现如今,谨防祸起萧墙固然重要,但抵御外敌,更是一切的根本,万不可因为萧陇峰之心而分了心。”
“是啊,峰主,萧陇峰再如何。也是五世祖的遗脉,万不可轻易动他。更何况,现在我们也无凭无据。”
众人都隐约感觉萧陇峰有问题了,但若是寻常小峰的峰主倒也罢了,以家主的权柄。一纸令谕便可以拿下。谷清远却不能如此处置,。
“那便再派使者前去,看看他待如何!”谷逍面含愠怒,当即决定再派使者前去。
谷家的谋臣策士们,明知如此大为不妥。但想想,继续试探也是个办法,于是只能默然应许。
他们倒也想知道,萧陇峰究竟想干什么?
很快,金蝉峰众人便知道了。那些接连派出去的修士,全都继续消失。
此时,谷清远却已以疗养为名,返回到自己的萧陇峰上,然后闭门不出。
一任外界如何刺探,打听,都只言是在静养。
但在金蝉峰与萧陇峰内外诸城,却已经开始热闹起来。
***
两名谷家的先天境界子弟,刚刚参加完联防的巡逻归来。闲瑕无事,便来到城中醉仙楼畅饮,顺便交流一番近rì的消息。
这些子弟大多都是附庸或者旁支出身,地位不高,与嫡系主家的关系。也类似于宗门子弟,但对家族,还是带着几分感情的。
他们所谈论的,大多也是近rì来在太桓大陆上发生的事情。
“哎!最近的巡逻任务。真是越来越重了,动不动就是转辗万里。修为深厚的高手还好,我们这些下乘子弟,真是如同凡夫走卒一般,到处跑来跑去!”
“可不是吗?我的修为,最近都已经开始停滞,要不是族里有加发俸禄,给予足够的灵玉和灵丹,还真坚持不住。”
“我们那边的统领老是说,这是个磨炼修为的好时机,他怎么不说,全心静养,闭门苦修更快?我们要的是历练天下,寻幽探秘,老是被呼来喝去的奔波劳碌,能练出个什么来?”
“是啊,这样下去,实在不行……不过上峰也说这是无奈,谁叫吕氏联军的攻势越来越凶了?听说围困我们太桓的,还是仙门闻名的荡魔堂,那些人可是真正的凶狠之辈,落在他们手里,怕是生不如死也是轻的,。”
“唉,真不知道要持续到何时。”
两名谷家子弟唉声叹气。
连年的征战,并非修士所擅长,与寻常世人一般,他们大多也只愿意清闲生活,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适应杀伐征战。
这两名子弟谈论了一番近来的形势之后,不可避免又谈及最近盛传的金蝉峰之事。
“对了,你听说了吗?家主派出去的使者,似乎又被杀了……”
“这个,我倒是听说过,不过上峰不许我们多谈此事,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怕什么,现在又没有其他人在,咱们私下里聊聊,还能被知道不成?”
“那你倒是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我一直也想知道来着。”
“还不就是家主与萧陇峰的那档子事?你不知道,有人在传扬,最近金蝉峰无故针对族人,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候,还要横征暴敛……萧陇峰本来便与金蝉峰不对付的,其峰主更是五世祖重孙,那叫一个天潢贵胄,自然不买金蝉峰的账。”
“真的?居然还有这内情,那后来如何?”
“后来?后来萧陇峰峰主发威,把派去的使者全都杀光了!”
“把家主派去的使者杀了?这……这岂不是造反?”
“啧,造什么反,都是世祖嫡嗣,谁造谁的反还不一定呢,人家萧陇峰主可不是与我等一般的庶余子弟,人家祖上,可是出过世祖的,历代也都拥有族老席位,杀几个使者算得了什么,。”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真是那么回事。”
……
谷逍派遣使者去见谷清远之事,便就这么传开了,不过,事情的发展却似乎有些出人意料,最初也不知道是何方子弟误解,后来,一传十十传百,几乎没有原样。
有说谷清远背叛家族,家主要捉拿他归案的,有说家主横征暴敛,公报私仇,谷清远奋起反抗的,有说吕氏联军细作暗中捣鬼,混淆视听的。有说谷家灭亡在即,妖孽四起的。
“这些混账东西,都已经成为先天修士了,还像凡夫走卒一般宣传谣言,简直可恶!不行。我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这两个大嘴巴!”
两名谈论得正起劲的子弟浑然不觉,在同一栋酒楼的另一边楼上,正有两名青衣道袍的修士看着他们,这是两名修为深厚的上乘修士。衣袍上的服饰,都带着洪阳谷家特有的赤焰烈rì金纹。
他们,都是谷家的上乘高手,至少也是执事长老一等的人物。
恰也是在闲暇之余来到这处地方暂歇,一旦附近的其他城池遭受侵袭。随时都要赴命集结,但却在抽空休息,调剂身心之余,无意听到族中的附庸家族子弟在谈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
其中一名脾气有些暴躁的修士,当即便大怒,站起来便打算找那两名子弟的麻烦。
旁边的修士连忙拦住了他。
“三弟,算了,算了……理会他们做什么?都是些无知子弟在乱弹琴,由得他们去吧,。”
“可他们在胡说八道!”脾气暴躁的修士气鼓鼓道。
“你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胡说八道的子弟,岂止他们两个?我看他们胡说还算是轻的,前些rì子,你又不是没有听过更加离谱的传闻,说什么都有的。你有那管他们的闲功夫,倒不如好好合计一番,今后该何去何从。”
听到对面的修士如此说,脾气暴躁的修士面上掠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sè。这才压抑着怒火,重新坐了下来。
“还能怎么办?哼……最近金蝉峰。的确是有些问题,不过家主也是早已殚jīng竭虑,正要想办法消除此事的影响,一开始也是没有想到,谷清远居然那么无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