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女纵非石观音也必定和石观音大有关系。
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着什么?突见银光一闪一声惨叫!半天风跟跄后退三步仰天晕倒在地。
红衣少女手里已多了柄银光闪闪的小刀刀尖上挑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她银刀是如何出手的竟连谁都没有看清。
只听红衣少女格格笑道:“这只手倒也不太臭嘛!只不过有些血腥气而已。”
大汉们狂吼一声忍不住扑了上来。
红衣少女眼波流动用纤手划着面颊吃吃笑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个小女孩子也不害羞么?”
她嘴里说着话掌中银光闪动当先来的两条大汉已在惨呼声中仰面倒了下去咽喉处鲜血如涌泉般飞激而起。
这又温柔又漂亮的小女孩子竟在谈笑间就取了两个大人的性命别的人那里远敢出手。
红衣少女瞧着那飞激的鲜血却叹了口气幽幽道:“难怪中原一点红名震天下我如今却知道:“杀人不见血剑下一点红。”这句话说来虽简单做来可真不容易。”
她回眸向一点红一笑又道:“你看我手上只不过用了一点点力气而已他们的血就流了这么多教人瞧看怪恶心的那有你杀人那么文雅好看。”
一点红冷冷瞧瞧她冷冷道:“无论谁杀谁都不会文雅好看的。”
红衣少女格格笑道:“只有你别人杀人就是杀人你杀人却是艺术。”
那小黄正悄悄往后退悄悄向窗口打手式要他们放箭谁知红衣少女的眼波突又向他扫了过去娇呼道:“哎哟!你们看这人坏不坏他想要人用箭射死我。”
小黄手脚都冷了再也移不动半步。
红衣少女却叹了口气柔声道:“只可惜这些箭是射不死人的不信你看……”
她走到窗口用两只青葱般的纤纤王手轻轻一夹那根箭竟立刻被她夹了出来一折两断。
大汉们吓得连气都透不过来。
红衣少女娇笑道:“你们奇怪么?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活人才能射箭死人又怎么能射得出箭来呢?”
小黄头声道:“你……你杀了他们?”
红衣少女吃吃笑道:“你想若有活人用箭对着我我会走进这屋子来么?我的胆子又小又没有一点红那么大本事。”
小黄两条腿一软倒了下去。
一点红忍不住道:“你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红衣少女嫣然道:“我怎会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是我心目中最佩服的人何况我现在到这里来为的就是要来接你。”
一点红皱眉道:“接我?”
红衣少女道:“你不是约了人在这里见面么?”
一点红道:“嗯!”
红衣少女笑道:“现在他们因为有要紧的事所以不能来了叫我来接你去。”
听到这里大汉们心里几乎已淌出了苦水原来这些人只不过是约在这里见面的却害苦我们倒了穷楣。
只听红衣少女接着笑道:“现在我既已来了你也该走了。”
一点红沈吟道:“走……”
红衣少女嫣然道:“你还不想走?难道想将这里的人都杀光不成?那可真好极了我一向就喜欢看你杀人。”
一点红再不说话拉起人的绳子就往外走红衣少女朝那驼子和麻子瞟了一眼忽又皱眉道:“你要捉两个人来当狗牵着玩为何不选两个漂亮的?像这种丑八怪瞧着讨厌牵着丢人不如打他们回老家吧!”
她的手一扬那柄小银刀就向驼子咽喉上划了过去只听“铮”的一声黑蛇般的剑鞘格住了银刀。
红衣少女道:“唷!你还舍不得让他们死么?”
一点红冷冷道:“我要杀的人用不着别人动手。”
红衣少女展颜一笑道:“你以为我要和你抢着杀人?”
一点红道:“杀人的事没有人能和我抢的也没有人敢。”
红衣少女吃吃笑道:“你放心这样的人我杀人还怕脏了手哩!”
红衣少女一说是来接一点红的驼子就知道事情不对了——龟兹国的叛臣和那吴菊轩既说要在这沙漠客栈中等一点红为何忽又改变了主意?他们又要叫这红衣少女将一点缸带到那里去?这红衣少女的行踪更是诡秘显见得必定大有来历像她这样的人又怎会受龟兹国叛臣的使唤?难道石观音已和他们勾结在一起?驼子和麻子心里已有些惊疑不定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事到如今他们还有什么别的选择余地?他们一走出门却又怔住了。
门外竟停泊着一艘船。
在这又神秘又可怕的沙漠上无论生什么惊人的事他们都不会奇怪他们实在做梦也想不到会看见一只船的。
这里已是大沙漠的中心船是那里来的?只见这艘船长而狭船头和船尾都有雕刻得极为细致的装饰华丽的船舱四面还悬着珠。
纵是烟雨西湖上最是逗人遐思的画舫纵是月影笼纱夜泊秦淮酒家旁的轻艇看来也没有这艘船如此华丽。
这红衣少女原来就是从这艘船走进屋里去的难怪全身点尘不染但这艘船却又是如何到这里来的呢?这简直不可思议。
却听红衣少女道:“还什么愣上船呀!”
一点红目光闪动却没有说话。
红衣少女笑道:“你以为这船没法子开航是么?”
一点红道:“嗯!”
红衣少女笑道:“你跟我上了船就知道了。”
别人都在留意船上时“驼子”却在留意着船底。
只见船底装着两条细长的板看来就像是雪橇却是用极坚韧、极光滑的巨竹削成的。
上了船后他又现这艘船大半都是用竹子建成船舱是竹编的甲板也是是以船身自然特别轻。
在船下面虽看不到但上了船后便立刻可瞧见许多只矫健有力的鹰蜷伏在甲板上。
两个红衣童子正用一大条一大条新鲜的肉在它们等人上了船红衣童子从腰畔解下条长鞭“叭”的凌空一抖。
鹰群立刻冲天飞起无数银光闪闪的子也被带起子带动船身这艘船立刻像雪橇般在平滑的沙地上滑行起来开始时远很慢到后来却是滑行如飞直如御风而行一般。
驼子和麻子对望一眼心里不禁都在暗暗佩服船主人构思之奇妙要知鹰力最强有时连整只羊都能被它们凌空提起来数十只鹰要在平沙上带动一只竹制的轻舟自然并非难事。
而且鹰的耐性也最大有时为了等一人死后去吃他的身不惜在这人上空盘旋几日几夜。
是以由鹰来御船绝不必怕它们半途而废。
红衣少女笑道:“你说要在沙漠行走还有比坐这艘船更快更舒服的么?”
一点红道:“哼!”
红衣少女道:“而且你若不想见人坐在这艘船上就绝不怕被人现永远没有人能查得出这艘船行踪的有些人骤然看到这艘船在沙漠上如风驶过还以为是海蜃楼还以为是自己见了鬼呢!”
只听船舱中一人缓缓笑道:“所以沙漠中人都叫这艘船做鬼船。”
这语声缓慢而优雅随着语声已有个人自船舱中掀而出探出半个身子却又缩了回去笑道:“外面这么大的风沙红兄为何还不进来?”
这人一张蜡黄的三角脸上五官却似要挤在一堆了颔下几根鼠须却似被火烧过又黄又焦长得当真是瘴头鼠目不敢恭维谁也想不到那么优雅动人的语声竟是这种人出来的。
驼子和麻子对望一眼心里暗道:“这人莫非就是那位大名!吴菊轩一点红说他满脸讨厌像倒真是一点也不错。”
船舱里另外两个人长得就好看多了。
两个人俱都锦衣华服一人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而威一眼望去就知道是经常手握重权的人物。
另一人却是未语先笑满脸和气人也长得富富泰泰的看来就像是个生意做得很财的大商人。
这两人身上虽穿着汉人装束但黄而微卷目深而微碧显然就是那两个龟兹国的叛臣了。
他们既来到这里为何又说:“因为要事不能来了?”
难道是想将一点红骗到这船上来么?两人一见到一点红立刻抱拳笑道:“壮士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