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银鞍契丹直(1 / 2)

买宋 参见大总管 9581 字 2019-11-23

 需要说明,说到辽朝,其实就要提到契丹,其实契丹很早就发展起来了,并不是在宋朝才开始壮大。

因为早在唐朝末年,羁縻的统治就造成了部分契丹人在幽州地区的“独立”发展。

由此,“幽州契丹(人)”成为唐末五代时期军阀割据的主要人力资源,并逐渐积聚成“山后八州”与“银鞍契丹直”这两大历史问题,分别表现出来。

可能“山后八州”和“银鞍契丹直”这两个名词有熟悉历史的朋友听说过,但也很多朋友不熟悉,在这里需要给大家简单的解释一下。

所谓的“山后八州”是指包括契丹人在内的游牧民族聚居区,如妫州的“西部奚“就是一支包含部分契丹人的部落联合体。

而“银鞍契丹直”则是以幽州契丹人组成的精锐军队。

像是在《新五代史》和《旧五代史》中,较多地涉及了唐末五代时期大量契丹人的历史活动。

这些契丹人的活动并不是通过整个契丹部落发展的方式完全体现出来,而是以相对独立的形式在燕云地区的历史发展中一并体现出来的,他们已经成为燕云地区内一支不可以忽视的独立的民族力量,并在唐末五代军阀割据的乱局中发挥出相当重要的历史作用。

“银鞍契丹直”就是由这样一些居住在燕云地区的契丹人组成的特殊的军事力量。

至于“银鞍契丹直”的主要来源,是在后唐时期,由契丹人组成的武装力量主要有两个系统,一个是由朝廷或者皇帝本人直接控制的属于禁军系统的精锐的宿卫军,另一个是由那些强大军镇所组建或拥有的相当精锐的武装力量。

由朝廷或者皇帝本人直接拥有的以契丹人组成的军事力量,一般简称为“契丹直”。

而那些由地方军镇直接组建的以契丹人组成的武装力量,则在名称上尤为突出其优厚的待遇和华丽的特征,故称为“银鞍契丹直”或“契丹银鞍直”。

“契丹直”或者“银鞍契丹直”主要是从居住在燕云地区的契丹人口中选拔,招募而来,也有一部分是从与契丹部落战争中的战俘中选拔出来的。

但是,这些战俘的大量出现已经是后唐政权统一北方地区,并与契丹政权发生直接冲突时期的事情了。

例如:王重裔“事庄宗为厅直,管契丹直,从安汴洛,累为禁军指挥使。”

这里记载的后唐庄宗组建的并由王重裔率领的“契丹直”,就是当时晋王李存勖拥有的亲兵武装中的一支,它在后唐政权建立之前已存在,是一支以居住在燕云地区(即当时的山后地带)的契丹人为主组成的武装力量,但却不是由契丹战俘组成的。

因为,在晋王政权灭亡幽州刘守光集团至晋王李存勖灭亡后梁,建立后唐政权之前,虽然晋王集团已经与契丹部落有了10年的交战史。

但是,晋王集团暂时还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契丹展开大规模的战争,契丹俘虏问题等暂时还提不到议事日程上来。

而银鞍,指鞍具贴银或以银叶装饰,直,乃当时北方游牧民族语言中的名词性后缀成分,相当于元代时期的“探马赤”等称呼中“赤(一ei)“的音译,意为“人”。

故“银鞍契丹直“的直译,就是“拥有银质马鞍的契丹人。”

那么,大家可能会疑问,晋王李存勖(即后唐庄宗)究竟是怎样组建起“契丹直”的呢?

作者菌检索了相关历史资料查知,这是李存勖从刘仁恭,刘守光父子那里学习的经验,并充分利用燕云地区存在的大量契丹人口的直接结果。

至于银鞍契丹直形成的历史背景的话,据史料记载,安禄山对于契丹等游牧部落人口的利用,启发了平叛过程中逐渐起家的新军阀。

如唐朝皇室疏属李镝,在唐德宗贞元年间(785—805 年)就以润州刺史,浙西观察,诸道盐铁转运使身分独霸一方并组建了亲兵队伍,“选善射者为一屯,号'挽硬随身',以胡,奚杂类虬须者为一将,号'蕃落健儿',皆铸腹心,禀给十倍,使号镝为假父,故乐为其用。”

里面的“胡,奚杂类”,“胡”是指北方游牧民族,“奚“是指奚族,他们都是“安史之乱“之际流落于中原或江淮地区的北方民族人口。

因此,在李镝号称“挽硬随身”的军队中,事实上也包括了部分流落到江淮地区,已经生活在幽州的契丹人。

在江淮地区尚且如此,所以河北等地区将游牧民族人口组织为骑兵等就更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从此,各地军阀都以拥有一支部族军为荣。

于“银枪效节是,魏博镇组建了着名的“牙兵”,号称都”,“皆选摘精锐,纵恣豢养”。

但是,真正能够以游牧部族人口组建起一支完整的骑兵队伍者,也只有少数的几个军镇。

如割据太原的李克用,占据幽州的刘仁恭。

据史书记载,乾宁二年(895年),“李克用表刘仁恭为卢龙留后,留兵戍之,妫州人高思继兄弟,有武干,为燕人所服,克用皆以为部将,分掌幽州兵;部下士卒,皆山北之豪也,仁恭欲收燕人心,复引其诸子置帐下,厚抚之。”

还有“唐纪七十六”限所谓“幽州兵”或者“山北之豪“,皆是当时幽州地区军事储备资源的用语,所指即居住在幽州境内的游牧民族人口。

因此,幽州或山北地区便受到当时“据地自肥”的军阀势力的青睐。

李克用对山北豪强力量也十分重视,史称,晋王李克用将讨幽州,“谋日:'高思继兄弟在孔领关,有兵三千,此后患也,不如遣人招之.思继为吾用,即事无不成.'克用遣人招思继兄弟.燕俗重气义,思继等闻晋兵为匡威报仇,乃欣然从之,为晋兵前锋。”

在高行周传中高思继兄弟能够受到重视,原因就在于“山北”地区的重要性。

所谓“山北“地区,历史上又称为“山后“或山后八军“(八军,有时也称八州,当时幽州属郡计有:幽,涿,瀛,莫,平,营,蓟,妫,檀,沧,景,德,蔚,新,武等15州。

其中的妫,蔚,新,武诸州与隶属并州节度的云,应,朔,儒诸州,共称山后或称山北八州)。

在这些州军中居住的主要人口,多属依附唐朝而来的游牧民族部落。

在这些部落的人口中,除已知保持部落形态不变的西部奚外,还有数目众多的契丹,吐浑,室韦以及沙陀突厥等。

早在刘仁恭统治幽州地区时(895—907年),就已经充分利用这些独特的军事资源了,史称:“奚,臀部落,当刘仁恭及其男守光时,皆刺面为义儿,服燕军指使。”

而在《新五代史》中则记载:“王思同,幽州人也.其父敬柔,娶刘仁恭女,生思同.思同事仁恭为银胡禄指挥使,仁恭为其子守光所囚,思同奔晋,以为飞胜指挥使。”

王思同出任的“银胡禄指挥使”,管辖的应该是一支非常重要的军队。

据《资治通镒》记载:守光囚其父,“银胡禄都指挥使王思同帅部兵三千,山后八军巡检使李承约帅部兵两千奔河东;守光弟守奇奔契丹,未几,亦奔河东.河东节度使晋王克用李承约为匡霸指挥使,思同为飞腾指挥使。”

而关于“银胡禄”的话,《资治通镒》注日:“胡禄,箭室也.“而两唐书《兵志》的记载,也同样表明“胡禄”就是骑兵用来装箭的匣袋。

另外,在宋朝的词曲中也经常见到用“银胡禄“与“金仆姑“对举的用例.“金仆姑“形容的是箭,“银胡禄“形容的就是盛箭的匣袋.因此,“胡禄“在唐朝时就已是蕃骑必需携带的装备。

而王思同率领的军队被冠以“银胡禄”的称号,说明它是一支由佩带银质箭匣为标志的军事力量。

那么,这支军队为何称为“银胡禄”呢?有两点足资借鉴。

其一,五代时期,藩镇之间崇尚夸耀“军容”之风。

如后晋安重荣之乱,“其将赵彦之与重荣有隙,临阵卷旗以奔晋军,其铠甲鞍辔皆装以银,晋军不知其来降,争杀而分之。”

赵彦之率领的军队就是一支待遇好,战斗力强的部队,也是崇尚夸耀军容的具体表现。

还有,天韦占七蔚州,《资治通鉴》卷二六六《后粱纪一》第8672,太祖开平元年四月己酉条注,作檀州,日“卢龙以妫,檀,新,武四州为山后。”

同时在公元910年,周德威与后梁大将韩勃对阵时,“韩勃率精兵三万,铠甲皆被缯绮,金银炫耀,望之森然。”

韩勃的三万精兵,也是一支待遇好,战斗力强的精锐之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