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 情为何物 直教人痴(1 / 2)

 朵颐和曲易等众大臣站立在宫门下,觑见这般光景,一个个面如土色,浑身筛麦麸一般颤抖个不停。

而宫中依旧不断的传出来夜离歇斯底里的吼叫“快叫御医!快叫御医……”

一名宫卫两脚发软的从宫中疾走出来,上下牙齿磕得咯咯发响,忽然径直走到朵颐的面前,噗通跪下,磕头哀求道“朵大人,御医都已经给杀光了,小人再没处找御医来,请朵大人救救小人……请朵大人救救小人……”

“御医都给杀光了?这御医都给杀光了,老夫又到哪里去找御医来?”朵颐觑着磕头如捣蒜的宫卫,一脸惊恐无奈。

“朵大人这御医都给杀光了,我看伯陀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大家都要大祸临头,只有你我进去劝劝伯陀了。”曲易道。

“大呼图这……这不是自找死路吗?”朵颐恐惧得倒退了几步。

“朵大人这个时候,你不去,我不去,还有何人敢去?难道真叫伯陀把这里的人全部杀光?”曲易神色凝重的说过,前头先自行去。

朵颐无可奈何,缩着头,耸着肩,浑身颤栗地跟在后面进入宫来。

此时夜离紧紧地搂抱着子熙的娇躯,将脸庞贴着她苍白而冰凉的面颊上,轻轻的来回厮磨,他的神情出奇的平静,温和,诡异,仿佛沉浸在虚幻的光景之中。

曲易小心翼翼地走至夜离身边,低下身,轻声道“伯陀请让小臣来看看熙夫人,如何?”

“好,大呼图来得正好,那些个庸医都说寡人的熙儿死了,这怎么可能!你替寡人看看,千万不要说寡人的熙儿死了,只要你治好了寡人的熙儿,寡人的江山都可以全部给你。”夜离说话十分冷静,呆呆滞滞地看了曲易一眼,十分谨慎地将子熙平放在地上。

只见子熙嘴唇漆乌,面色苍白,毫无光泽更无血色,那脖子间的伤口呈暗红色,血痂早已淤结。

曲易仔细观察了一番,又探了探气息,把了把脉象,已然毫无生命活动的迹象,实则子熙早已死亡多时了也,遂就小心道“请伯陀不要担心,让小臣来医治好了。”

“寡人的熙儿现在怎么样了?”夜离问道。

“依小臣来看熙夫人现在身体十分虚弱,需要安静,需要休息,最好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她。”曲易为安慰夜离,不得不先拿谎言稳住他。

“好,寡人的熙儿需要安静,需要休息,这里太吵了,寡人的黄金台已经建造好了,那里比较安静,你就把寡人的熙儿安排到那里去休息吧,绝不允许任何人去打扰她。”夜离虽然神志不清,但依旧能想起黄金台来,那可是他竭尽心血为子熙打造的爱巢啊。

“小臣遵旨,请伯陀先回宫中休息。”

曲易此话一出,朵颐唬得脑袋一缩,手掌中暗自捏出一把冷汗来,生怕夜离突然发飙撒狂。

殊不料夜离并未发飙撒狂,反而像听话的小孩一样安静下来,目光呆滞地环顾了众人一眼,以指掩嘴,轻嘘了一声“嘘……你们都不要吵,寡人的熙儿需要安静,需要好好休息。”

看见夜离如痴似傻,朵颐这才放下心来,遂吩咐宫女宫卫将夜离送往温玉宫休息。

众宫卫抬来一乘软轿,七手八脚的将痴痴傻傻的夜离抬回温玉宫去了。

惠宁宫一时静寂,连根绣花针掉落地上都能听得见。

曲易与朵颐召来众臣进行商榷,最终做了决定一、将子熙遗体验收入棺,然后遵从夜离的意愿,将棺椁运入黄金台,设下灵堂奠祭;二、由朵颐主持丧礼,布告天下;三、令巫祝起作超度亡灵事宜。

诸事商榷完毕,已是下夜,严冬正寒,天地无光。

众人分头行事而去。曲易则心思重重地来到温玉宫,拜见夜离。

夜离兀自盘坐在龙床上,把弄着那枚琥珀耳坠,一会儿贴熨在脸颊上,一会儿悬挂在耳轮下,一会儿又嗅嗅,一会儿又吻吻……神色痴迷,举止呆傻。

那枚琥珀耳坠正是子熙当年相送的定情之物,夜离始终珍藏在怀里,须臾也不曾离身,一有空时便会取出来观看摩挲,神思往事。

夜离正把玩得痴欢,忽见曲易进来,就飞快地把琥珀耳坠藏入锦被中,生怕被人夺了去哩。

“大呼图,寡人的熙儿怎么样了?”夜离双眼直勾勾地问道。

“启禀伯陀小臣无能,夫人已经不治身亡。小臣遵照伯陀的旨意,已将夫人遗体请到黄金台,并设下灵堂祭奠。”曲易一路思考而来,并无佳计应对,最后还是决定说出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