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兵败如山倒,忠字营已成溃败之势,鲍尽忠喊得嗓子都哑了,还是阻挡不住败兵们逃跑的脚步。
忠字营的士兵们鼻青脸肿,满头脓包,一个个垂头丧气地站在鲍尽忠的面前。
鲍尽忠怒气冲冲,指着几个什长,叫道:“废物,你们这些废物!”
几个什长很是委屈,肿着脸,话都说不清楚了,说道:“那些蟊贼的阵型就像是一块铁板似的,针插不进,水泼不进,我们也是尽了全力。”
鲍尽忠看着士兵们那副惨相,一肚子的骂人话,涌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鲍尽忠刚才在远处看到了,这些士兵确实是尽力了,鲍尽忠也不忍心再责罚他们了,缓和了语气,说道:“一会儿回营之后,你们自己抹点跌打损伤药。”
鲍尽忠最后说了一句暖心话,让忠字营的将士们感到很是羞愧。
一个什长叫道:“大人,咱们刚才是轻敌了,现在再和他们打一场,肯定把他们全都打趴下!”
鲍尽忠阴沉着脸,说道:“败了就是败了,还打什么呀。”
峰字营取得了胜利,将士们想要欢呼庆祝,石正峰摆了一下手,示意将士们不要得意忘形。然后,石正峰走到了鲍尽忠的面前,拱了拱手,说道:
“鲍大人,承让了,忠字营的弟兄们很是勇猛,要是再坚持一会儿,这胜负还真就说不准了。”
石正峰说这几句话是给鲍尽忠留几分面子,鲍尽忠却觉得石正峰是在挖苦自己,他决咽不下这口气,叫道:“两军交战不仅是士卒之间的比拼,也是主将之间的较量,石大人,你敢不敢和我单挑一场?”
石正峰看出来了,今天不让鲍尽忠心服口服,他和峰字营的将士,以后就没法在这军营里立足。有时候,“和”得靠“打”来争取。
石正峰面带微笑,说道:“还请鲍大人不吝赐教。”
“好,咱们这就开始吧,”鲍尽忠派人去库房取来了两件白袍、两根木棍,还有一盆黑炭。
鲍尽忠和石正峰穿上了白袍,拿起了木棍,木棍的一端绑着布团,两个人把绑有布团的一端放进了盆里,裹上了一层黑炭。
忠字营将士们那青肿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神情,鲍尽忠虽然老了,可是老当益壮,别说是石正峰这么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猴崽子,就是二十多岁的精壮汉子,三五个凑在一块也近不得鲍尽忠的身。
鲍尽忠轻蔑地看着石正峰,说道:“石正峰,你放心,咱们之间是切磋武艺,我会手下留情的。”
说着,鲍尽忠就翻身上马,亟不可待,在马鞍上还没坐稳呢,便哇哇大叫,提着木棍朝石正峰冲了过来。
石正峰挥舞着木棍,迎着鲍尽忠冲了上去,两个人面对面厮杀起来。
鲍尽忠恨不得一口吃了石正峰,手里的木棍犹如疾风骤雨一般戳向石正峰,在石正峰的白袍上戳出了很多黑点。石正峰则不紧不慢,沉着应战,不时回击一下,在鲍尽忠的白袍上戳个黑点。
忠字营的士兵们见鲍尽忠占了上风,欣喜若狂,为鲍尽忠欢呼喝彩,大叫:“鲍大人威武,鲍大人威武,鲍大人威武!......”
石正峰和鲍尽忠缠斗了几十个回合,突然,石正峰向后撤去,把木棍横在马鞍上,向鲍尽忠拱了拱手,说道:“鲍大人不愧是军中猛将,石某甘拜下风。”
忠字营的士兵们欢天喜地,跑了过来,叫道:“大人,您真是宝刀不老啊,厉害,厉害。”
单从石正峰和鲍尽忠两个人白袍上的黑点来看,石正峰的白袍上满是黑点,鲍尽忠的白袍上只有零星的几个黑点。忠字营的士兵们都以为是鲍尽忠赢了,但是,鲍尽忠却阴沉着脸,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鲍尽忠是练家子出身,他看出来了,石正峰并没有使出全力,而且,石正峰白袍上的黑点都是一些无关紧要之处,自己身上的黑点,每一个都处在要害之上。如果真刀真枪地实战较量,恐怕鲍尽忠早就死了好几回了。
石正峰给鲍尽忠留足了脸面,鲍尽忠要是再不领情,那就太不是个东西了。
鲍尽忠面带愧色,躬身向石正峰行礼,说道:“石大人,我服你了。”
石正峰急忙搀扶住鲍尽忠,说道:“鲍大人,您是老前辈,您这样岂不是折煞了我这晚生。”
石正峰越是这般大度,鲍尽忠越是觉得愧疚,鲍尽忠说道:“石大人,刚才是我倚老卖老呀,你要是不计较,以后咱们就是忘年交了,有什么事情需要我鲍尽忠帮忙的,吱一声,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