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校尉神情严肃,说道:“卑职是武将,但是,卑职吃着百姓的供养,不能拿刀去杀手无寸铁的百姓。”
“你!......”戴宗指着徐校尉,气得一身肥肉乱颤。
这时,戴宗的随从急忙过来打圆场,“大人,您消消火气,徐校尉这话说得有道理。这么多流民,他们又没有武器,没有暴力举动,贸然杀了他们,无法向君上交待呀。大人,您别忘了,君上可是拿这些草民很为重的呀。”
戴宗喘了几口怒气,叫道:“那咱们就在这耗着,耗到海枯石烂那一天?”
徐校尉说道:“大人,咱们耗得起,可是那些流民耗不起。”
“为什么?”戴宗问道。
徐校尉说道:“咱们有粮食,省着点吃,可以吃上五六天。而那些流民没有粮食,看他们一个个面有菜色的样子,估计用不了几天,他们不是饿死,就是饿得散去寻找食物。”
戴宗想了想,说道:“好吧,咱们就和他们耗下去,把他们都耗死。”
徐校尉的目光确实很尖锐,一下子就看出了流民的致命伤。
石正峰和杨涟也很是头疼,数万流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饿上几天,即使流民们没饿死,也顾不上围堵钦差队伍了。
石正峰对杨涟说道:“杨叔,你先带着大家在这待着,我去想办法弄点粮食来。”
杨涟留下来统领流民,石正峰去筹措粮食。
石正峰一没钱,二没权,又不想偷抢,他想来想去,只能去找陈家了。
陈家救济流民,已经付出了很多,石正峰不好意思再去麻烦陈家。但是,数万流民等着吃饭,为了数万流民,石正峰只得舍下一张脸皮来,再去求陈家。
白虎县发生叛乱,战火向四周蔓延,陈家深受影响。陈家在白虎县一带有很多产业,自从叛乱发生之后,很多商铺、庄园都遭到了洗劫,陈家的雇员、家丁也有很多惨遭杀害。
陈家有很多货物陷在了战乱区,陈元宾想派人去把这些货物押送回平阳县。可是,陈家那些管家、门客,谁也不敢接这个任务。
侯楠的义军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他们见到国人、见到富有的土人,二话不说,不是下油锅就是点天灯,就是借一副熊心豹子胆也没人敢去。
看着那些沉默的管家、门客,陈元宾很是生气很是伤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用到这些人了,这些人却都缩着身子往后退。
陈元宾感慨起来,“要是正峰在这就好了。”
陈元宾心想,以石正峰的胆气,他肯定会接下这差事,嗨,可惜他现在下落不明。
石正峰背着陈家人去组织流民围堵钦差队伍,陈家人都以为石正峰是不辞而别了。
陈元宾正感慨陈家无人,陈衮站了出来,叫道:“爹,我愿意去白虎县,把陈家的货物押送回来。”
陈元宾看着陈衮,皱起了眉头,现在他虽然不喜欢陈衮,但是,陈衮毕竟是他的亲骨肉,他也不想陈衮死在义军的酷刑之下。
陈元宾说道:“衮儿,白虎县的乱贼......”
陈衮笑着打断了陈元宾的话,“爹,您不用担心,有林猛和我一起去,我肯定安然无恙地回来。”
说着,陈衮指了指身后的林猛,林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陈元宾疑惑地看着林猛。
林猛说道:“老爷,您放心,我拿项上人头担保,我一定把大少爷以及陈家的货物,一件不少地护送回来。”
陈元宾半信半疑,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同意让陈衮、林猛去白虎县。
陈衮、林猛带着几个家丁离开平阳县城不久,石正峰便回到县城,找到了陈忠。
陈忠见到石正峰欣喜若狂,询问石正峰这些天去了哪里?
石正峰实话实说,告诉陈忠,他带着流民围堵了钦差大人的队伍,他之所以没有事先告诉陈忠,是怕连累陈忠。
陈忠知道了缘由,也不再责怪石正峰不辞而别,说道:“正峰,你能回来就好。”
石正峰面有惭色,说道:“二少爷,我回来是想求您帮个忙,围堵钦差的数万流民已经两天没有吃饭了,我想向二少爷借点粮食,我写借据,事后一定奉还。”
陈忠很是为难,他倒并不是小气,不愿意借,而是平阳县城里,陈家粮店的粮食已经不多了,自家人吃着还行,供给数万流民,有些杯水车薪。
陈忠拿石正峰当兄弟,石正峰开口求他,他也不好意思拒绝石正峰。想来想去,陈忠想出了一个主意。
“陈家有几座粮仓在白虎县境内,还没有被乱贼劫掠。正峰,咱们去把这些粮仓里的粮食抢出来,用这些粮食救济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