贰拾捌:后堂
二人如此走着,都默不作声,然而一个是懒得搭理另一个,一个是自己心中实在七上八下,不想费别的力气说什么话。
不一会儿,已经能看到张家宅邸,远远见那飞檐曲线和畅,又有红色纸笼悬挂其下,檀瓦深黛,红绿遥呼,相映成趣。因着天雨之故,又有层层轻烟薄笼其上,绰约朦胧,煞有风致。
余流朱的脚步不觉慢了下来,单手李睨了她一眼,冷哼一声,开口道,“怎么,余小姐是在赏玩风景吗?这走一步退半步的,余小姐可别告诉小的,您是怕了!”
余流朱红唇一撇,“少在那儿说风凉话,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害怕了?”
单手李笑一声,“那是是,余小姐身斜不怕影子正,小的倒是混说了!”
“你!”余流朱气得快速走前面去了,一下子将距离拉开了一大截。
单手李在后边儿怪声怪气儿道,“哎呦余小姐您别走那么急啊,恨天高还在脚上呐!崴了摔了的,可别赖在小的身上啊!”
余流朱听他这么一喊,怒火噌地一下就上来了,然而她一个女子,这又是在人家的家门口,她实在不能把人怎么样,况且综合前几次的情况来看,那单手李实在是可恶,教她好不没脸。
余流朱生着闷气,跨进大门,就要朝书房去,她倒要看张承山将她叫来做什么,她可不信他会为了一个小叫花子就对自己怎么样。
可余流朱后脚刚进大门,那单手李就从后边赶上来了,还很是友好地拍了下她的肩,余流朱心生疑惑,甫一回头,便觉颈上一痛,眼前一黑,跟着就不省人事了。朦胧中好像听见单手李“嘿嘿”笑了两声,还说了一句什么“军爷请您到后堂候着”,然而她实在是撑不住去仔细思索个中意味。
这单手李一手刀劈晕余流朱,又极度嫌弃地将她扛起,转身又出了大门,四下里瞅了瞅,一见寂静无人,便又绕到侧门进去,一刻也不耽搁的就往后堂去了。
到了后堂,算准力度,将人往地上一扔,一抱拳,单手李甚是虔诚地说道,“余小姐,小的祝您好运。”言毕,拍了拍衣服就出去了,顺带锁上了大门。
自己刚才那一下,够将时间拖到晚上了吧,单手李思忖着,得赶紧向他们军爷交差去。挪动脚步向书房去了。
张承山正十分认真地写着什么,单手李一把推开门闪身进来,叫了声,“军爷。”
张承山抬了下眼,“办妥了?”
“军爷放心,”单手李道,“妥妥的。”
“那就好,”张承山埋头忙活,“你可以忙你的去了。”
“哈哈!我就知道军爷要等上灯,”单手李道,“不过军爷,对付这女人,还分白日黑夜吗?”
张承山停下笔,看着他道,“趁夜可以直接将人丢出去。”
单手李一听这话,又仔细打量了下他们军爷,平常神色,可,感觉怪怪的?趁夜将人丢出去,他们军爷这是准备掩人耳目?难不成他们军爷要……不不不,单手李连忙摇头,他们军爷就是再饥渴,那也不至于饥不择食啊!不过说真的,那余流朱不算丑啊,他们军爷不会是真想……
单手李越想越可怕,不知不觉已深深陷入自己的联想中无法自拔。
张承山见他又摇头又皱眉,还一脸黑线的,时不时嘀咕两句,心下就明白了这货在想啥,不过他也不说话,只悠悠地转着手中钢笔,好整以暇地看着单手李的哑剧表演。
单手李在那儿想着,越想越离谱,脑中画面甚至都从他们军爷用的姿势换到了一窝孩子上,而他单手李则穿着围裙,费力地刷洗着婴儿尿布……不知道他洗尿布的样子被他们军爷看见,军爷又该是个什么表情……
想到这儿,单手李一边暗自揣测,一边将目光投到张承山脸上,想看看张承山那张俊脸笑到面部抽筋是个什么感觉,这不看还好,一看三魂七魄都差点被吓飞了,他们军爷转着笔,眉眼含春地看着他,那唇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那他妈活脱脱地在看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