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会这样想。”慕容离垂头,手指在箫身上轻轻摩挲着,微不可查的又摇了摇头。

“本王在宫外给你建个宅子?”执明下意识的说出口,语毕又有点懊恼。

“不用了,住在哪里都一样。”慕容离说得似很随意,语气中却落寞。

“阿离不想说,本王便不问了,只是……”执明拉着慕容离宽大的袖摆,让他坐在自己旁边,“阿离刚才所奏的箫曲,太让人伤心,本王在外面听着,都险些落泪。”

“那可真是怠慢王上了。”慕容离微微侧头,直视着执明亮晶晶的眸子。

“唉呀!本王不是这个意思。”执明连忙摆手,觉得自己就没一句话是说对了的。

“王上想听什么曲子?”慕容离的嘴角略弯了弯,眼中有了些暖意,但到底没能笑出来。

“下回等阿离开心的时候,随便吹奏什么曲子都好。”执明说着,身子歪倚到廊柱上,一手支了下巴,望着半天之上的明月,道:“今夜月色甚好,本王就在这里坐坐罢。”

“那,也好……”慕容离应了一声,目光又移到榭外水面的那轮倒影上。

天璇国·王宫大殿

朝臣们分为了两派,议论着与天玑是战是和。

汪冏卿气急道:“我就听不得议和这个话!有什么可议的,仗都还没打起来,咱们又不是输给天玑了,凭什么要依他们的要求!”

“汪冏卿,话不能这样说,王上如今不理政事,无人可做决断啊!”上大夫却是不同意,连连摇头。

魏玹辰这一大早听得头大,终于忍不住止住两派的言语往来,“你们都少说几句,朝堂之上,这样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外面传来内侍的唱诺,“王上驾到。”

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待陵光走上王位坐下,才齐齐下跪参拜。

陵光随意的抬手,“诸位都平身吧。”

众臣起身,垂首而立,不复方才的激辩。魏玹辰出列,“王上,臣等正在商议与天玑是战是和。”

陵光沉默了片刻,目光一一扫过殿中之人,才开口道:“那你们商议出什么结果了吗?”

“臣等,尚未有对策。”魏玹辰垂下头,语气里有些自责的意味。

陵光歪着身子斜倚着王座,目光落在公孙钤的身上,“公孙钤,你说说呢?”

公孙钤出了队列,躬身道:“回王上的话,以微臣浅见,此时并不是与天玑开战的好时机。”

“哦,为何?”

“王上,我国现下虽然不缺兵甲钱粮,却无能统帅三军之将,而天玑国刚刚加封的上将军齐之侃,五日之内能连下天枢五座城池,此人不容小觑。”公孙钤朗声而言,他身姿挺拔,在一众朝臣中很是出挑,“若是由他带兵,胜负便是未知之数。”

“你怎么能肯定,会由他领兵?”陵光挑了挑眉,继续问道。

“王上容禀,”公孙钤略想了想,言道:“一来,齐之侃是蹇宾的心腹之人,二来,他刚刚打了一场大胜仗,于公于私,都是最佳的领兵之人。是以,下官认为,此时开战,率军之将,不做他想。”

陵光闻言不再说话,见他沉默了,汪冏卿便接口道:“公孙大人,你这简直就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一战而已,不过是打了天枢国一个措手不及,是不是有真本事还得两说。”

公孙钤对他拱手,浅笑道:“汪冏卿,下官不认为这世上有侥幸,何况,一战而下五城,无论如何也不能冠以侥幸二字。就算吴老将军出手,也不见得能有这样的战果。”

“议和吧,孤王现在还不想动兵。”仿佛是不想听到朝臣的争执,陵光摆手道:“若战,就要有万全之策,否则,便是罔顾人命。”

众人噤声不语,公孙钤朝陵光躬身示礼,“王上所言极是。不过,微臣想,应该向边境增派人马,毕竟,万一议和不成,不至重蹈天枢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