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他呢?”不管桑伯做出了何种解释,但不可改变的是他已经参与到了整个计划当中,受其牵连若是朝廷追究起来上官蒨妤也无法做到置身事外。闻言也没再多说什么,却又指了指地上的朱熹。“莫不是因分赃不公,他才会有适才的举动?”
“呜……呜!”或许是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朱熹早就悠悠醒转了过来,这时听得有人竟然将一大盆脏水泼到了自己身上,也顾不上嘴里塞满破布的事实,努力发出了抗议之声。
“要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上官蒨妤都能够被算做是自己人,被她知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倒也没什么问题。但眼前这倒霉蛋不同啊,人家不但通过正规途经获得过功名,听说还当过几年的芝麻小官,那肯定就应该是站在朝廷那一面的。略微思考一会,翟崇俭说出了个自认为还不错的解决办法。“先把他给绑到个没人的地方关上个三年五载,等咱办完事回了北方再放出来?”
“老夫看这法子行,要不就干脆趁今夜把他给送出城去?”湖匪们经常杀人越货是不假,但作为一个讲道义的湖匪,也能不随意草菅人命。更何况这些日子里,朱熹可是倾其所有地为众人提供免费食宿,桑伯就更不可能做出那种忘恩负义的事来。暂时将这倒霉蛋给扔到洞庭湖内某个不为人所知的荒岛之上任其自身自灭,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用不着这么狠吧?”纯粹是出于惯性思维,凌文佑迅速表示了反对意见。他虽然没认真读过几天书,但毕竟还是深受儒家思想影响,懂得天地君亲师的道理。正所谓师者如父,平日里想法子占点小便宜倒也无伤大雅,可要是做得太过分的话,那肯定会遭天谴的。“再咋说也该找俩兄弟,帮忙照顾一下恩师的起居啊!”
“你们几个混蛋,还能不能有点良心了?”把朱熹给扔到荒岛上?这可是未来的圣人,不是野人!浑然忘记了正是那个胆大妄为的计划才会造成这种后果,鱼寒腆着个脸义正言辞地表示出了对众人的指责。
“那鱼兄弟你说咋办?总不能把他给剁了吧?”拧着血迹斑斑的破铡刀,佟二牛似乎还真产生了那种一劳永逸的念头。
“要不,咱让他也入伙?”当脑海中闪过了这种念头,鱼寒已经完全不能控制住激动的心情。眼前这位可是朱熹哦,大宋朝极其后千年之内最能忽悠人的儒学大家,没有之一!就人家那能耐,即便歪曲了圣人本意都还能配享大成殿香火,这要是弄到身边做个帮凶什么的,以后还用愁没人帮忙制造舆论?
“贤弟,你能不能别太异想天开了?”凌文佑和朱熹接触的时间不长,但他从小在自己父亲的描述中也算是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否则当初就不会一想到这个名字就犯怵。而根据这些天的接触,他更加能肯定对方是那种坚决维护朝廷正统的大儒,绝不可能跟他们一起同流合污,即便是以性命相要挟也没有任何希望。
“事在人为么,说不定俺运气好,就成了呢?”这件事很有挑战性,但只要一想到随之而来的巨大利益,鱼寒就实在忍不住想要去试上一试。
“一宿,若天亮之时你还不能让他松口,那就按桑伯的意见办!”上官蒨妤出人意料地表示了对鱼寒的部分支持,却在转身带人离开之前留下了一个颇为耐人寻味的眼神。
“元晦先生,既然您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俺也就不跟您多说什么了。”用一晚上的时间说服朱熹屈身从贼去做那欺君罔上的混账事,别说是鱼寒,就算是圣人再临怕也没有任何可能。
“在俺给您松绑谈条件之前,先给您看件东西可好?”混蛋永远是混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也是经常会做出的决定。很清楚和朱熹讲道理没有用处,鱼寒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那两本泛黄的度牒。
“汝……汝这无耻之徒!只怪我朱元晦识人不明,竟而结识汝等匪类……”似乎已经猜到了对方可能采取的手段,愤怒的朱熹挣扎着,试图抢回那两份足以让自己身败名裂的证据。
“元晦先生,您先别急着骂!还是抽空先想想,若俺真把这东西印上个千儿八百分的,趁夜贴满临安城内大街小巷,到了明日您会是个啥下场。”摇晃着高价买来的罪证,鸠占鹊巢地歪坐在大厅正中,鱼寒的脸上写满了得意。
“呸!”狠狠地吐出一口唾沫,朱熹却已经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了自己的抉择。“除非汝等先杀了朱某,否则就是拼着声名狼藉也定要拆穿尔等之阴谋!”
不错,依旧是那个正义凛然略带迂腐的朱熹,只是他这样直接的拒绝就不怕自己真恼羞成怒,让人把他给剁了?看来若此事成功,还得教教他什么叫做阳奉阴违才行。一想到这种可能,鱼寒笑了,笑得很灿烂,笑得朱熹一头雾水。“元晦先生,谁告诉您俺就真要那样做的?”
“汝……”这混蛋东西耍猴呢?猜不透鱼寒的真实意图,朱熹也只能一通文绉绉地臭骂之后再次重申了自己的立场。“任汝等无耻之徒采取何种卑劣手段,也休想逼得朱某助纣为虐!”
“无耻?”摇着头,坐到了离朱熹最近的地方却又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鱼寒用仅能两人耳闻的声音道:“元晦先生错了,适才告诉您的只是最寻常的手段而已,俺也没指望能借此逼您点头。现在就让俺这无耻之徒来告诉您,若真把俺给逼得走投无路了会发生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