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大人,您可真难侍候!”若是换个人做出了相同的举动,柏博望就算被把对方给狠揍一通也得让村民们把他给扔出去,可谁让如今在面前站着的是那位对族人有恩且颇受敬重的鱼大人呢?他也只能苦笑着埋怨道:“前些日子我等说要召集各寨族人给您办个热闹的壮行宴被您拒绝了,如今这为了表示敬意给您上一大碗好酒您还不乐意!行!我给您换,不过您可得答应草民等一个条件才行!”
“咱不都一家人么?谈条件不就太伤感情了?”都要走了还被人给灌得烂醉如泥,那也确实有失颜面,反正在鱼寒看来这些性格憨厚朴实的西南少数民族也不可能想出什么损招来刁难自己。“有啥吩咐您就说呗,能办的俺立刻就给您办,不能办的也想法子给您办不就行了?”
“行!就冲着鱼大人您这句一家人,老朽就先把这酒碗给您换了!”说完柏博望还真就把手上那个比鱼寒脑袋还大的酒碗递给了身边人,却突然指着各寨头人身后那些青壮道:“不过您此去临安可得把他们给带上!”
“带上他们去临安?这……”鱼寒突然之间明白到,柏博望代表各寨头人献酒是假表态是真。能够在临走之前继续壮大自己的实力带走更多经过严格训练的青壮,这固然是鱼寒的梦想,但他真没料到会有这样巨大的意外惊喜在等着自己。
看着以匝蛮为首的那五十多盛装出席的青壮,鱼寒突然感到了眼角处有些湿润。要知道,这些人的身份可都不一般,全是十多天前自己以大宋知罗殿招抚使一职为他们主持过正规仪式的各寨新头人!带着这些人一同前往临安,这也就意味着不管鱼寒走到哪里,罗殿地区都将在他的直接掌控之下。
“怎地?大人可是想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我等蛮夷?”时隔多年务汪老头人的脾气还是那么暴躁,眼见鱼寒还在犹豫之中,实在是忍不住站了出来脸上也流露出些许怒气。
“务汪大叔您这说的是啥话?我这不是……”离开之后就需要去面对一系列的未知风险,鱼寒不知道自己的将来会是怎样,也根本不敢给出罗殿民众任何承诺,所以他才不得不显得有些犹豫。
“大人,正所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要走,我们不拦着。你将来要做什么我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请您记住罗殿就是您的家,罗殿地区数万蛮夷就是您的手足!该怎么使,想怎么使,就怎么使,用不着跟自家人客气!”同样是把自己头人之位传给了在场的大儿子,果罗栋的话也更加清楚而明了。
“行!各位大叔都这么说了,俺再客气也就显得见外了!”拒绝,会彻底伤了罗殿各寨头人之心,况且鱼寒也确实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不接受自家人的好意,只能以插科打诨来化解这份离别的愁绪。“不过俺可先要说清楚啊,若是他们将来被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昏了头不愿回寨,你们可别怪俺!”
“鱼大人,你又多虑了不是?”鱼寒不知道高寿嘉那个不务正业的大理国石城郡守为什么还赖着没走,却见他突然扯着宝贝儿子来到了自己面前道:“勖儿,来见过你家叔父!”
“叔父?”着实被这个称呼给吓了一跳,眼瞅着那个见过几面,整天装出一副少年老成模样却还流着鼻涕的小屁孩,鱼寒感到有些头晕目眩。“郡守大人,你这又是闹的哪出?”
“什么闹啊?在下这两年不是手头宽裕了点么,也就想着让勖儿出去走走长点见识,省得我百年之后他再遇上个跟鱼大人您差不多的混蛋,还要被人骂做土财主!”没人能猜到高寿嘉为何会做出和罗殿民众一样的选择,将最有可能继承自己权势的儿子交到了鱼寒上手,却见得这位大理国石城郡守居然眨着眼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继续道:“我想就这么点小事,鱼大人不会不愿意帮忙吧?”
“大人你放心,在下可不会让你白帮这个忙。”仿佛是害怕鱼寒出言拒绝,高寿嘉突然贼嘻嘻地从怀里掏出一大摞的破纸片晃了晃道:“这是临安府保和坊内一家商号的房契地契,在下如今给了勖儿,若今后大人身边那些蛮夷不听话您就把他们给绑了,自是有人帮你免费给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