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行之境,邺城,大典在即。玄黄圣教名望甚高,势力不小。邺城太守大笔一挥,竟是罢・市一日,允许他们在邺城主道之上游行夸耀。厚土分舵之中,方一生一身明黄正装――普天之下,除了皇家,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身着明黄服色的,也只有玄黄圣教一家了。
只是他的脸上殊无喜色。安插在锦衣卫中的耳目回报:锦衣卫一切如常。让他不免乱想:难道自己计谋被人识破,一番做作沦为笑柄?一想到这儿,向来以智计自诩的他就一阵的不舒服。
蔡月昭倒是不急:反正太行之境都是他们的天下,还怕方羽鸿他们插翅飞了不成?姬修乾更是一副少年纨绔的样子,整日四出游玩,什么都不放在心上。这不,大典就要开始了,还不见他的影子呢!
后院,巫女绝世音仍旧在树下吹奏。笛声呜咽,似是别有怀抱。孙启也仍旧坐在院中听着,心神俱静,神游太空。杨锡保站在房门,看着院中情景,眉头微皱:巫女断绝世情,自然不会有爱・欲之心。少主啊,燕丘之伤,还不够吗?
此时一名弟子急急而来,在院门外单膝跪倒,禀告道:“大典即将开始,大护法恭请巫女与两位供奉!”巫女绝世音收起长笛,朝孙启做了个抱歉的动作,转身离去。孙启微笑点头,扬声道:“三哥,走了!”
大街之上行人寂寂,街道两旁关门闭户。代表着江湖人物的崇高典礼与普通百姓并无多大关系。乐声大作,车声辚辚,载有玉鼎金罄、鼓角编钟等乐礼之器的马车当先开道。今日的主人公方一生的马车随后而来。
方一生一身正装,立于车上。杨锡保、孙启站在他两边护持。押后的是载有蔡月昭与巫女绝世音的马车。白来姬修乾亦该在车上,只是他一直未归。蔡月昭无奈,只得将他的座位拆去,以免游行时尴尬。
一路之上虽无百姓围观,但玄黄教众分立街旁,欢呼阵阵,倒也颇为热闹。暗处的巷子中,身着寿衣的怪人呵呵一笑:“自娱自乐,最没有意思!”他头顶上空,血云隐藏在白云之后。血鹦鹉凌空俯视,嘴角现出一抹笑来:“我还以为你真能挺着不来呢!”
肩上鹦鹉扑打两下翅膀:“血,要不要见他!要不要见他!”血鹦鹉拍拍它头:“还是不要了。将军当年形、神分离,灵智已碎。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出来看看,被我吓走了怎么办?”
前方将近十字路口,最后一架马车上,蔡月昭悄悄问巫女道:“巫女,收效如何?”从到来就一直不曾开口被众人认为口不能言的巫女绝世音小声答道:“我已用催眠之曲将我的身影植入他的心田脑海,成为他潜意识之中最为重要之人。虽然费些时日,但能收到翻倍之效。”
蔡月昭听她如此自信,心中大定:一将功成,禁术之秘就要到手。杨兄,孙老弟,可别怪我。谁让你们身上怀有的秘密如此的让人眼红呢?
此时载着乐礼之器的马车已驶过十字路口,方一生的马车正到十字口正中。忽然欢声雷动,无数百姓从四面涌来,高呼“长命护法”,将马车团团围住。“嗯?”方一生一边挥手致意,一边回头看向蔡月昭:大护法,这可是你的安排?蔡月昭也正狐疑地看向他:方一生,你这是在自抬身价吗?
目光相对,各自狐疑的两人同时脸色一变。涌来的百姓已将在车边警戒的几名玄黄教众挤到一边,一人嚷道:“长命护法,真能长命百岁么?”又有一人嚷道:“试试不就知道了!”话音未落,人群中也不知是谁将手托在马车底部,用力一掀。铜质的马车竟应势欲翻。
“小心!”危急之时杨锡保一跺脚,将翻未翻的马车竟又回落下去。孙启趁机护着方一生跃进人群之中,顿时杀机四起。方一生见状一个唿哨,大街两旁的玄黄教众闻令而动,杀向人群。混战四起。
那欲掀翻马车的人一见有高手,大笑一声,跃上马车,一拳击出。杨锡保夷然不惧,运掌相迎。“砰!”拳、掌相接,二人摇晃两下,脚下一沉,已陷进铜质马车车身之中。驾车的马儿亦同时倒毙在地,似是不堪劲气激荡。
“好功力!”杨锡保赞叹一声,“来人通名!”“第二铁卫,周先达!”周先达通名已毕,又一拳击出,势如风雷。杨锡保冷哼一声:“锦衣卫之人,仍是如此下作!”挥拳迎上。“砰!”双拳相接,威力都更胜刚才。两人各自后倾,马车竟从中折断。二人齐齐落在地上,被人群包裹。
杨锡保还未站稳,风声四起。人群中不知多少暗箭袭来。杨锡保伸手从断折的车底拉出长枪,四下舞动,将人群逼开,四处寻找周先达的位置。然周围都是锦衣卫的人,刀剑齐挥,四面杀来。杨锡保大喝一声,不再留情。长枪所向,人仰马翻。
变生突然,后面的蔡月昭还不及反应。风声忽起,方羽鸿从街边高楼之上飞身而来,凌空一掌击下。“巫女快退!”心知巫女绝世音不长于近身搏杀,蔡月昭急忙将她推到一旁,手起一掌迎敌。
方羽鸿此掌全力而出,威势惊人。蔡月昭仓促迎接,自是不敌。轰隆一声,车崩马倒。蔡月昭左掌死死抵住方羽鸿,催动内元,右掌之上光华闪现,“月・灵舞”一招击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