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发病的疯子(2 / 2)

无论是谁都不忍看这残酷的煎熬。

韩亦轩已跑了过去,撬开那个人的嘴,用手指伸进他嘴里,按住他已经卷起的舌头。

那个人的嘴角已在流血,却不知是他的血还是韩亦轩的血。

鲜红的血,他的眼睛也变成血红,红如火,他看着他的目光就像一团火,火在燃烧,燃烧了他自己,也将燃烧眼前的所有一切。

韩阁学院,教师楼顶层。

韩阁学院校长任斯手执羽翼扇,仰卧在藤椅上,悠闲自在的遥望着天际,观摩星象。

他的得意门徒之一蓝廷就恭谨的站在他身后。

天上的星辰明亮却稀疏,天下大势,小事端连连生起,至少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没什么大事,总也算是件好事,不太坏的事就值得喝一杯。

任斯已拿起旁边几上斟满酒的酒杯,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一口就将这杯酒倒干。神色红润而充满光泽,除了一头白如雪的白发,绝不像一个已临近人生边缘的老人。

他今年已经二百五十九岁,再过一个月零四日,他就满二百六十岁,这绝对是值得高兴的人生岁月。

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尽。

他喜欢喝酒,也懂得喝酒,他好像已经喝了二百多年的酒,他无疑就是一个专家。

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他已经磨合了人与酒之间的间隙。某种程度上,酒已经成为了他身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酒就是他的力量,酒就是他的生命。

酒通常都令人醉,他反而更加清醒,更是一种享受。如果你也像他一样喝了这么多年的酒,你就会知道酒的烈性虽已不能再对他的身体造成什么更大的刺激,但至少能使他不疲惫。

又斟满了一杯酒,他却没有喝,因为就在这时,他这些年一直都在观摩的星相突然发生了变化,他的脸色也发生变化,深邃的眼里充满智慧的表情。

他看了看天际,又看了看身后的得意门徒,蓝廷点点头就退了下去。

蓝廷刚退下去,任斯的身后又出现了两位老人,一高一矮。

任斯又品了一口酒,说。“韩亦轩那边是不是又有新状况了?”

两个老人居然一个回答有,一个回答没有。

任斯已经站起来,转过身看着他们,脸上还是那一副享受的模样。“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这次,两个老人为了迎合对方,居然又是一个回答有,另一个回答没有。

矮的老人似乎又要生气了,他还是忍住了,指着高的老人,说。“你来说。”

高的老人看了看矮的老人,才回答。“我们又发现了一个发疯的人。”

任斯说。“现在这个人在哪里?”

“不知道。”高的老人立刻又再说。“他先后跟徐再而和韩亦轩都恶战一场,居然都没有惨败,之后战场上又出现了第三个人。”

矮的老人立刻补充。“第三个人就是韩昱的左右臂卓别离。”

高的老人说。“他最后就败在卓别离手下。”

他们的这种回答,任斯居然也听得明白。“然后呢?”

“我们本就想在韩亦轩他们离开之后,再出去将那个人带回来。”高的老人又看了看矮的老人,说。“可是,韩亦轩他们还没有离开,战场上又出现了第四个人。”

矮的老人接着往下说。“这个人的速度很快,我们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救走了那个发疯的人。”

高的老人立刻反驳矮的老人。“谁说我们都没有反应过来,西门高登他就看见了。”

矮的老人就要跳起来打他的脑袋,任斯看了他一眼,矮的老人才收手。

任斯说。“西门高登看见什么了?”

“他说那个人好像就是蓝廷。”高的老人看着矮的老人回答,好像生怕他突然偷袭。

矮的老人瞪着他,大声说。“你老糊涂,西门高登说看见就看见吗?蓝廷是校长的得意门徒,他为什么要救走那个发疯的人。”

高的老人说。“说不定是校长安排蓝廷去做的。”

任斯思索着说。“我安排去追查任慥天行踪的人是宁诚非,现在他已被困在圃星洞。”

静,居然这么沉静,两个老人大眼瞪小眼,居然都没有吵架或打架。

任斯又问他们。“西门高登是不是已经去追踪了?”

高的老人回答。“他在同林溪附近才发现那个发疯的人的踪迹。”

任斯说。“现在那个发疯的人在哪里?”

“蒂南山上的圃星洞。”

任斯又再转过身,观摩星象,他锐利的眼睛充满着智慧,现在种种的迹象都已经表明任慥天就躲在圃星洞。而明天,秦蒙洛和张小妤他们就要出发去圃星洞解救宁诚非。

他们七人众都是他欣赏和看重的年轻人,他们去冒险,他的脸上没有一点担忧的神色。

因为他明白,他们这群年轻人的这一次任务虽然非常艰难和危险,却是他们必须经历的一种人生成长的过程,人只有历经种种磨难才能做一个真真正正的人。

河水岸,空地上。

一阵微风吹起,一个人就突然出现在空地上。

高贵而儒雅,一身傲骨,就像一个高傲的贵族。

才刚落地,他就被周遭触目的变化所震撼。

河床倒插一块块断石,山脚下的石壁千疮百孔,繁茂的树丛倒地一片,河岸上更是狼藉不堪,坑道遍地。

他忽然蹲了下去,摸了摸地下坑道残留下的痕迹,神光照人的眼里就流露思索的表情,然后他就笑了,温文尔雅的看着倒下一片的树丛的方向。

一个人就从树丛中走出来,这个人当然就是韩亦轩,他也看着他笑了。

“我好像每次见到你,你都在笑。”

“人生本就应该是欢乐的,为什么不笑。”蓝廷说。

“如果你像我这样,遇到刚才那样的状况,我想你应该就笑不出来了。”韩亦轩说。

蓝廷又笑了笑,他的微笑跟他的人一样,温和高贵而风雅。

“蓝廷,其实你来这里干什么?”韩亦轩摸了摸鼻子,说。“你该不会是来看我打架?”

“你打架这么精彩的事,只怕我已经错过。”蓝廷说。“我只是奇怪,这次你为什么肯跟别人打架?”

“你奇怪的事情,好像一向都不少。”韩亦轩偷偷的瞟了他一眼。

蓝廷说。“现在,我至少已明白了一件事。”

韩亦轩说。“什么事?”

蓝廷说。“为什么以前我说要和你打架,你都不肯,因为只有疯子才能和你打架。”

以前他只会说较量切磋,自从他交上韩亦轩这个朋友之后,他就学会说打架了。

韩亦轩又偷偷的瞟了他一眼,笑着说。“你总算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