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骏马如风透阵过,路穷无奈投兖州(2 / 2)

众人点头应是,阮七自去不提。

几人等了半晌,远远见一马车行来,车辕上那马夫正是阮七,曲旦喜道:“存厚挺住,咱们进城有望了!”

马车停下,这时车帘一掀,贺瑶儿从车上走下,双眸直视崇武。见崇武无恙,心中大安,对众人施礼道:“小妹瑶儿见过诸位兄长。”

李锡九哪见过这般柔媚女子,心头簌簌跳了几下,半晌才讷讷回礼。曲旦也有些愣神,回礼后道:“曲某往日自信见尽天下美人,今日见了瑶儿,方知何谓风华绝代,往日所见者不堪入目了。”

贺瑶儿红了脸道:“兄长勿要说些无用的,咱们这就快快进城罢!”

李锡九混迹江湖日久,捡了两个石子熟门熟路递给曲旦道:“曲兄含在腮边,稍易其容,莫要让人认出了。”那边贺瑶儿给诸人拿出一应衣物换上,一番打扮,几人上了马车,过了半晌径往城门去了。

几个兵卒远远见马车,拦下道:“小姐怎地又回返了?”

贺瑶儿掀开车帘,从容道:“我去城外接个乡下亲戚,这个是我表哥,害了大病,几个乡亲带他进城寻郎中呢。”

众兵卒仔细一看,只见曲旦装成个寻常乡下大户,崇武、锡九二人扮作乡下汉子,那王存厚身上血迹早收拾妥当,满脸苍白,一看就是害了大病。

阮七在车辕上不耐道:“俺家吴老爷让小姐去接个亲戚,他害了病,还盘查甚么!耽误了事情老爷怪罪下来,受罪的还是俺们下人。”

几个兵卒见并无可疑,匆匆放行。

几人进了城中,贺瑶儿道:“三哥驾车往吴府去罢!我姐夫当值,家里只我姐姐,不碍的,先安顿下再说。”

阮七应了一声,众人直奔西关吴府。

进了吴府,吴氏见是崇武阮七两个,忙道:“恩公怎地上门了?有事差人吩咐一声便了。”

阮七嚷道:“姐姐勿怪,俺们朋友来兖州办事,半道遭了匪人,被人砍了一刀,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俺们没奈何才上府打扰。”

吴氏叹道:“这世道愈发乱了。”又忙吩咐下人道:“快去寻西边儿寻郎中去,可别耽搁了。”

众人一阵忙碌,安顿下来。不多久郎中到了,给存厚清洗伤口,换了伤药,又开了些祛热消炎的方子。

待郎中离去后,崇武对吴氏谢过,又道:“姐姐自去忙碌,我们哥几个说会话,怕要在府上叨扰几日了。”

吴氏忙道:“恩公说些甚么话,怎可如此见外,这府上还算清静,你们想待多久便待多久。妾身先去了,诸位有事只管招呼。”说罢施礼离去。

待吴氏走后,李锡九道:“存厚这伤怕是得十天半月才下得了炕,咱们就先隐身此间?”

崇武皱眉道:“怕是只能如此了。不过官军若是知晓存厚伤了,必会推算咱们进了兖州。这几日咱们尽量不要出门,在这也要提着小心。”

阮七忽道:“二哥,你说这吴司曹回来,见了咱们,尤其见了曲旦,会不会横生枝节?他毕竟是官面上的人。”

曲旦想了想道:“咱们进城时城门有我画像,兖海军进城,必会知会兖州府,恐怕官面上都已知晓此事,一会这人回来,怕是不妥当。”

贺瑶儿这时插言道:“崇武哥他们于我家有大恩,我那姐夫该不是那种恩将仇报之人,哥哥们在此安坐,他若是翻脸无情,瑶儿不认他这姐夫。”

这时忽听前院下人通报:“老爷回府了!”

不多久吴荣到了门外,笑道:“听夫人说恩公来了咱家,吴某心下高兴,这就来见礼了。”

崇武打开屋门,回礼道:“吴司曹莫要客套,我等叨扰府上,心下难安。”

吴荣进了屋内,未及言语,忽地见了曲旦,露出异色道:“您……您怎地到了这里?!”忽地醒神,赶忙关上屋门对外面吩咐道:“我和恩公叙话,你们都退下,莫要让人来此打扰!”

隔了半晌,他目视曲旦,脸色阴晴不定,忽道:“外面那些官军疯了也似找您,怎地……怎地会这样?”

曲旦奇道:“吴司曹往日见过我?”

吴荣叹道:“在下几年前进京,替府里办事,曾在……曾远远见过您一面。”他说着话,汗珠竟然滚滚而下,又道:“我这种小人物,不知到底这其中有些甚么事情,只是这等事,沾上怕有抄家灭族之祸,诸位勿怪吴某胆小,实是不敢留诸位在此处久待啊!”

阮七奇道:“到底甚么事情藏着掖着,老吴这般不爽利!莫非俺们在这安分待着,还能给你惹甚么祸事不成?”

那吴荣竟然一揖到地,嗫嚅道:“吴某实在担当不起,您在此处待过一事,我也决计不敢告知他人,只求您早些离开罢。若有一日您得了势,还请稍念私情,饶我一门老小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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