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稀罕玄微子之学?”贾东风冷哼一声,剑尖抖出一朵剑花,剑花完美地避开了甄连城的肌肤,却轻轻挑起并搅碎他披着的外衣,雪白的绢袍化作片片白绢洒落一地,露出紧贴着甄连城身躯的亵衣。她当然稀罕玄微子绝学,稀罕的要命,可是甄连城油泼不进,她该怎么驯服?
甄连城瘦削的身体轻轻一颤,脸色有些苍白,他当然知道,贾东风是故意折辱他。可是他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怕受辱?
他轻笑一声,解开了亵衣的衣带,露出光洁平整,白玉般的胸膛:“那殿下是稀罕我这个人了……还是我与兄长酷似的长相?”如果玄微子的绝学还不够,那么,就加上甄连璧?
贾东风果然瞳孔一缩,置于他喉间的剑尖轻轻一颤,随即手起剑落,剑光一闪,剑啸犹在耳边,她玄甲的一片衣袍已然应声而落,“你我情谊,犹同此袍。你走吧……”甄家数百口人命,她欠甄连城的,又何止这条命?
甄连城看了看垂了眼,一脸颓然落寞的贾东风,抿了抿唇,弃了手中的紫竹洞箫和白绫遗书,快步走出了重华宫。
庆元三年六月,南王弹劾皇太女贾东风谋反,御史大夫李佑权弹劾傅家欺君。兰陵双煞原本在北魏战场立了大功,生擒了北魏的皇太子萧恒远,突然逢此大变故,且又是这等骇人之事,群臣欣喜若狂,弹冠相庆之余,恨不能人人踩上她们一脚,从此永绝年年纳面首的后患,当下纷纷拟章上奏,一连串的罪名就这么叠压而上。
原本圣帝将这些折子统统留中不发,群臣都以为圣帝要以雷霆手段镇压群臣,进一步巩固已经权势滔天的皇太女贾东风位置的时候,贾东风居然不知好歹地冲进了圣帝的仁德宫,与圣帝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苏挽心将仁德宫守得水泼不进,没有人知道她们争执了什么,只知道圣帝盛怒之下,下令接走了皇孙女贾怀璧,又将贾东风圈禁在重华宫思过。
对于傅家欺君一事,圣帝轻描淡写说先帝与自己早已知晓傅欢情的男儿身,傅欢情年少贪玩爱着女装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对此轻轻放过。
相对于贾东风谋逆,男扮女装的傅欢情欺君的确不是什么大事,加上大家深信,没有了贾东风这个倚仗,傅欢情再也翻不了天,于是也都纷纷放下此事。
只是听说贾东风在被圈禁当夜还亵玩折辱了甄相唯一的骨血甄连城,更是深更半夜将衣不蔽体的甄连城赶出重华宫,虽然甄连城最终幸得西王殿下收留,然而论贾东风之罪的折子更是如雪片一般纷飞入了仁德宫金光殿,誓要借此机会将皇太女气焰一锉到底,就算扳不倒贾东风,也要让她在当今圣帝心中的地位一落千丈,接连数日都没有罢休之势。
被圈禁的贾东风落得个无事一身闲,开始日日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便开始喝酒,喝得酩酊大醉便又沉沉睡去。连续几日都不曾离开重华宫的寝殿。
住在重华宫中栖霞轩的聂锋连着求见贾东风,然而几日都不可见,又听了多日的风言风语,终于忍不住有些急了,取了重华宫的腰牌,出了重华宫,跨过皇极门,急急向兰陵兵马司行去。
入了兵马司的内堂,便看见挺拔英武的孟昌脱了盔甲,只着夹衣,露出宽肩蜂腰的漂亮身材,抱了一把光可鉴人的弯刀正在擦拭。孟昌的面容虽然不是绝顶的好看,但是却别有一份飞扬英挺的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