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有私藏刀剑?”蒋文斌皱皱眉:“侍卫哪有没有兵刃的,李相家的侍卫肯定有官府核发的许可,就像你家的侍卫一样。”
“许可是有,”谢常静冷哼一声:“官府许可仅仅是准许侍卫当差时持有刀剑,却并未允许大量收集存放军械。”
“那些军械是你找人提前布置的?”蒋文斌问道:“你糊涂啊!栽赃哪里就这样容易?你以为大理寺那些人好糊弄吗?你不怕一不小心把你自己装进去。这个节骨眼上,若让人知道那些军械是你弄来的,你觉得皇上能饶了你谢家?”
“谁说是我布置的?”谢常静笑了:“你也是世家大族出身,你潭州蒋家的本家养着多少侍卫护院,所用刀剑可会全部报官登记?”
一句话将蒋文斌问愣了。他在家时一心只读圣贤书,对这些庶务其实并不上心,因此确实也不清楚家中侍卫护院的刀剑到底怎么管理。
谢常静瞧见蒋文斌发愣的样子,一点都不意外:“你呀,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许多大户人家担心从外面雇的侍卫不能让人放心,所以都私下里培养侍卫随扈,大批训练侍卫需多少刀剑你知道吗?”
“你是说……”蒋文斌眉头紧锁:“那这样说来,也不仅李相府里有未在册登记的刀剑,京中各家都有,你家里也不例外。”
“对,我家里也不例外,”谢常静乐了:“这事若是平常,其实没什么大不了,家家如此。但而今却不然,圣上严令稽查走私军械走私,这些未报官登记的兵刃可就成麻烦了。所以今日散朝之后,许多朝臣急忙赶回家了,都先忙着清理自家后院,以免吃了冤枉挂落。”
“你是说通九巷那些兵刃,是李相自己派人送过去的?”蒋文斌立刻抓到了重点。
“对!”谢常静笑眯眯的点头:“旁人第一时间回家清理未在册的兵刃,而我收到消息后则立刻去了官衙。时间卡得刚刚好,我带着京兆衙门的衙役到通九巷时,李相家的‘存货’刚好运到。”
“那你家里呢,”蒋文斌问道:“你本人出面报的官,就不怕李相也盯着你们?”
“军械案兵部担主责,他哪里有闲心来盯着我家,”谢常静不甚在意的模样:“再说,我去报官,又不是举报他家里私藏军械,而是为了我女儿被谋害的一事。怪只怪李相那个侍卫长运气不佳。他听了李相的命令急忙将未在册的刀剑清理掉,却一时半刻无法瞒着人运出城销毁。青天白日的,带着这样多的刀剑满街乱跑不大安全,因此只能将那些兵刃分开藏在几位侍卫的私宅里,他们大约是想等着天黑后在处理,却没想到‘恰好’被我撞到。”
“你家里清理干净了吗?”蒋文斌问道:“你们眼下也算和李相正式撕破脸了,小心为妙。”
“放心,”谢常静答道:“我既然敢这样干,就不怕被他抓住首尾。而且只是靠着这样的小聪明,想要扳倒李相是不能的,李相想要推脱干净十分容易,只要将那侍卫长丢出去当替罪羊,想必大理寺也不会过为难于他。因此我选在此时报官,只是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而已。今日这一招,主要还是落在林相身上。”
“林相?”蒋文斌微微一愣:“怎么说?”
“淳州府出来军械走私案,身为淳州府尹的何文茂照理说脱不了干系,”谢常静答道:“他是林相的学生。林相为了给自己的学生脱罪,在朝中当着皇上的面将兵部拖下了水,此时李相大约是恨死林相了。”
“这样说来,”蒋文斌皱了眉:“私犯军械,原本只是在淳州一地,并非像今日下发的文书所言,全国各地皆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