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晖心知山下大批锦衣卫搜山而上,片刻即找到这里,再缠斗一会,便是穴翅也走不脱了。脑中如火光一现,低声喝道:“看我韦陀杵!”
那人一惊,问道:“你说什么?”一愣之际,方晖一欺身近前,点中了他**道。原来方晖在池州之时,于韦陀寺卧底多日,此刻看出这黑衣人乃是韦陀门弟子,叫破了他师门绝学,乘他分心之际,制服了他。
便是此片刻耽搁,已闻众锦衣卫脚步之声不远。方晖提起那人,照顶一击,将他打得昏死过去,使力远远丢入树丛,继续往上奔逃。
再走里许,远远望去,锦衣卫如一趟长蛇,慢慢搜寻上来,不过山路越来越高,周围树丛渐广,锦衣卫一路搜查,速度也即慢了下来。
方晖提气疾奔,一路找寻藏身之处,这山路倒是极长,但越往上走,两旁却渐渐变窄。正自无计可施之际,见右侧十余丈处,隐隐露出一片黑色。
方晖在九华山上住了二十余载,知道那处是一山洞,洞口藤蔓满布,几不可辨。抬头看看日色,此时未时已过,阳光斜照,他知自己自幼长于山中,山路奔行极快,那锦衣卫一路搜寻过来,搜到此处,尚要半个时辰了,彼时阳光更斜,这洞口极难被发现。当下使出平生所学轻功,攀援过去,进了那洞口。
一进洞来,觉得恶臭扑鼻,中人欲呕,这洞天生在悬崖之旁,却不知是何野兽巢**。方晖一手执了长剑,一手晃亮火折,往洞内探去。走了十余步,异味渐轻,想是那野兽只在洞口这两三丈活动。方晖继续前探,原以为洞已见底,哪知拐了个长长的弯后,洞却变宽,初进洞时,洞口只有七八尺宽,此时却有两丈有余,借着火折的微光向内望去,里面深邃,隐隐传来滴水之声,头上怪石嶙峋,一直向下往山腹去了,却似天生的一场场甬道。
方晖大奇,唯恐火折燃尽,返至洞口,多折了些树枝,扎了不少火把,决心往洞底一探。转过适才那弯道,此时火把明亮,更照得四周石壁戈向戟森,甚是可怖。方晖在九华之时,也多见山洞,幼时玩耍之时经常师兄弟姐妹以此相戏,此时也不以为意,一路往前走去。
再走了十余丈,却见好大一水潭,洞顶冷水滴下,潭中之水清冽,想是这洞有处外通,是以并不存秽气。再往前行,前路渐高,也逐渐干爽了起来。方晖见着洞生得奇怪,好奇心起,决意再往内行,正自行走之间,脚下不防,却是一绊,火把照去,却是一具死人骸骨。
方晖大惊,心知此洞虽离山路不远,但若不是自己刻意找寻藏身之所,绝难发现,何况此处东西十里,除了那家官道之旁的村店之外,绝无人烟,何以此处有死人骸骨?举起火把细看之下,那人却是前胸肋骨尽断,必是为内家掌力所伤。
举步正待前行,却听得前面洞中深处,咳嗽声起,一声哀叹:“二十年啦,你还是找到此处,追杀如此,又何苦来?”声音听不真切,洞中回声嗡嗡,黑暗之中,尤为可怖。<div>